她颓然转身,不愿去看,可心中却也清楚宁好好的一番良苦用心。

等二郎将这世间的至苦,全都尝到了尽头,也就该醒了。

凤昼白被抬回家时,全身已经没几块好地方,肋骨也断了两根,可那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等处置了伤势,又面不改色地受了凤于归和龙幼微狠狠一顿骂后,屋里就只剩下他跟宁好好两个人。

宁好好也不避嫌,在他床榻便大大方方一坐,抬手用铁扇在他额头肿起的大包上狠狠一敲,“现在,骂也骂了,揍也揍了,你可算是心结解开了?”

凤昼白眼帘浅浅一垂,“可惜我受的这些,不抵妞妞为我所承担之万一。只是除此之外,我也实在不知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既然知道这些都是虚的,不如从今日开始,脚踏实地啊!”宁好好摇着扇子,在他床边往前挪了挪。

“请楼主指教。”

“比如,将这副身子骨养好,不提小王妃是生是死,你好好的,能照顾自己,能替凤帅分忧,总是她愿意看到的。”宁好好说完,眨了眨她那双单眼皮儿,瞅着凤昼白苍白消瘦又被揍得五颜六色的脸。

“不够。我是她二哥。”凤昼白抿了抿唇,“她已经用命,将这个天下承担了下来,我却又怎能独善其身?”

“哎!这就对了!”宁好好一拍大腿,大有男子的洒脱做派,“这才是凤家二公子应有的风范!”

凤昼白惨淡笑了笑,“只是,我的武功已经废了,身子也熬垮了,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

宁好好扭头,假装打量屋里的陈设,慢悠悠扇着扇子,用眼角偷偷瞅他,“咳!其实,我万金楼中,常年会收留一些在江湖上走投无路之人,所以也经常捡到些被仇家废了武功的家伙。于是呢……”

“什么?”凤昼白枯瘦的手,忽地,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瞪大了眼睛,“你有办法?你怎么不早说?”

宁好好被他拽的一晃,也不挣脱,“我说早了有什么用?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叫旁人如何救你?更何况,重续经脉之法,痛苦非常,堪比剥皮剔骨,若不是身怀血海深仇之人,一般都是熬不过去的。”

“我能!”凤昼白想都没想,迫不及待道:“我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