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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的雪岭之上,经过一场史无前例的雪崩,整座山体发生了巨大改变。

崖边,一长串悠扬婉转的哨声,滴哩哩吹响,在峰峦间回荡。

巨大的山谷之下,新滚落的积雪几乎与山齐平,若是此时有人以开天辟地之力,将这些积雪化开,便可看见,那些面埋葬的,除了三百万尸煞,还有整整十万之众的九御黑甲骑兵。

从崖边向下俯视的沙曼殊,将目光收回,落在正吹着叶哨的温卿墨身上,眉头紧皱,“七公子,为何要这么久?”

温卿墨在雪岭的极寒之中,也只穿了一层单薄的黑袍,斜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只自顾自陶醉于叶哨的简单曲调中。

梅兰竹则跪在地上,紧紧盯着面前盘膝而坐的人,“殿下血脉强悍,无与伦比,即便此刻将纯血全部卸去,想要令他完全接受一切,也没那么容易。”

他身边,还跪着高大的战铮峰,正板着脸,一言不发。

而后面,则是倦夜等一众锦鳞卫。

除了那十万黑骑,九御带来的人,都在这里了。

阮君庭,被众人围在中央,虽坐得端正,却双眼紧闭,眉间时时紧拧,似是在与体内一股无形的力量相抗争。

温卿墨的哨声,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而阮君庭眉眼间的挣扎,也愈演愈烈。

终于,那口角开始渗出血来,放在膝头的手指,也不停地抖动抽搐。

梅兰竹心知不好,蹭的起身,抓住温卿墨的手臂,“温公子,我们有言在先,绝对不可以伤了太子殿下!”

温卿墨懒懒将手臂一抽,“你当阮君庭是什么人?能将尸毒渡到他体内,已是破天荒的壮举,你还想单靠一只哨子就将他当傀儡摆布,呵,这种事,不要说我,连义父都不敢想。”

他一回头,瞥了眼沙曼殊,“你说,是吧?”

沙曼殊抱着手臂哼了一声,显然也对梅兰竹的贪心不足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