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水中花瓣,目光流转,似是在回味昨夜。

静了片刻,才幽幽道:“那他呢?”

冷翠一笑,“奴婢以为您不会问了呢。”

她既然笑,那便是好事。

凤乘鸾回手扬了她几朵水花,嗔道:“一个个都惯得没规矩,快说。”

在另一头埋头凤乘鸾修饰脚趾的诗听嘴快,抢着道:“那位的行事做派还用说吗?用我们小姐漂亮的脚趾一想都知道,无非就是回去之后,立刻上了宏图殿,将坐在龙椅上不起来的姜洛璃给撵去一边儿去,之后,大笔一挥,还朝后第一道谕旨,便是换了锦鳞卫大统领。”

“换了谁?”凤乘鸾问。

“倦夜啊!”

“呵……,他活了……”凤乘鸾轻叹,望向窗外,天光已暗,这一日又过去了。

以往,她每天睁眼,都是从噩梦中惊醒,每晚,都喝得半醉,才强迫自己入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这四年的时光,都是用刀子一刀一刀、一日一日地刻在心上度过的。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什么叫时光苦短了?

凤桓,桓,与姮同形,与还同音,去女,换木,便是要藏了这女儿身,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有朝一日,终将讨还她的那一株梧桐树!

他回来了,她也就从地狱回来了。

他活了,她也就从死地复生归来了。

凤乘鸾的手,下意识地去脖颈间,想要抚弄一下日夜不离身的结发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