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阮君庭直直站在桌边,等着她回答。

这些年,关于他煮的面,什么奉承的话都听尽了,为此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个小个子男人,若是有一个字说得不好听,他就立刻把他那颗遮遮掩掩的脑袋扭下来!

“你这面汤里,都放了些什么?”凤乘鸾抿了抿唇,颇有些失望,还有些嫌弃。

那汤头里,至少被他丢了猪牛鸡骨,鲍参翅肚等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遮掩了当年的味道。

果然,阮君庭不悦道:“不过十样山珍,十样海味。”

凤乘鸾不吃了,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不好吃。”

“大胆!”他果然恼羞成怒,声音不高,却周身气息轰地一沉。

竟敢嫌弃他做的面!

里面一声喝,外面倦夜便已经冲了进来,“凤桓,君上御前不得放肆,还不跪下!”

他若是不帮着喊一嗓子,这小个子南渊人怕是会被一巴掌拍死。

人死了没什么,脏了御厨房,还得收拾。

“呀!原来是君皇御驾!”凤乘鸾配合地惊讶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阮君庭,眼中温柔深情,尽数被黄金面具和这屋里的水雾滤去,之后嘴角挂着浅浅笑意,轻掀衣袍,屈膝,深躬,俯首,双手交叠于前,叩首于手背之上,“小民凤桓,叩见君上。”

一连串的动作,不徐不疾,规规矩矩,工工整整,毕恭毕敬,就像曾经默默一个人,练习过千百次。

她一绺乌青水亮的长发,从后肩滑落及地,沾染了尘土也毫不在意,就如这五年间,她褪去满身光芒的翎羽,蛰伏于尘埃泥淖之中,只为等到机会靠近他。

她人匍匐在阮君庭脚前,没有他唤“平身”,便要保持着这个绝对臣服的姿势,一直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