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若是有人好好教导,便是个人才。

可若是任由现在这样恣意生长下去,将来恐怕必定是个祸害!

阮君庭本不想沾姜洛璃的边儿,包括她身边的人,他一个都不想见。

可看着那孩子可怜巴巴仰望着自己的模样,该是真心诚意地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生父,于是不觉眉头更紧。

“是谁让你来这旧塔的?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千阙偷偷瞅了瞅断墙那边,小声儿道:“是糯糯带我来的。她说,她娘亲经常带她上塔顶看爹爹,所以……,我若是上了塔顶,就也能看见……您……”

他越说声音越小。

躲在断墙后竖着耳朵听的凤乘鸾却是心惊。

这旧塔,如今虽然断成两截,可也依然是整个昊都的最高处,她从前经常抱着糯糯上来,遥望边境的方向,告诉她,爹爹就在那边,只要她一直努力看,总有一天,就会看到爹爹。

却没想到,她将这些话记住了,如今又说给别人。

“君上,少君的衣裳还湿着呢……”她从墙后站出来,打断那边一大一小。

阮君庭不管,从千阙手中扯回自己衣袍一角,寻了处干净地方坐下,“他是男儿,淋点雨有什么大惊小怪?外面的锦鳞卫,哪个不是立在暴雨中候着?”

“可他是君,外面那些是臣,君臣本就有别。”凤乘鸾就差没说,你那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外面站着?

阮君庭却仿佛完全没领到她的意思,“你既然认他为君,就将自己衣裳给他便是。”

他说罢,一挥手,“去寻点东西,生火。”

哎呀,哇靠!

凤乘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