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这副风雨摧残的模样,倒是莫名像那个令他想忘却忘不掉的姑娘。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凤乘鸾怕吵醒孩子们,低声骂,将身子扭向一边,生闷气。
“……”
阮君庭没说话,盘膝端坐,重新闭眼。
看过男人,没看过这么变态的男人。
塔外,黑沉如深渊的天,大雨倾泻,仿佛无穷无尽,如一道厚厚的帷幕,将残塔这座孤岛包裹在中央,反而令人难得的安心。
陵园中,一片苍茫死寂,似有杀戮和濒死呼号夹杂其间。
阮君庭端坐期间,呼吸渐沉。
……
很多很多年前,旧塔还是白色的,如一把玉色的剑,高耸在昊都中央。
一十九层高塔,从塔顶垂下九条金链如九条金龙,链上缀了八千一百零九只金色惊鸟铃,铃中又悬了白玉片,九方氏每有一人出世,便会在这金链上添一只金铃。
每当风吹过,整个巨大的昊都都能听见那八千金铃中悠扬清越的金玉相碰之声,以此告知天上神祗,其子孙繁盛。
这里,既是帝国的皇陵,也是皇族祭祀供奉祖先、祈祷之地。
那天,是个大日子,阖族上下,男女老少,八千余人,皆齐聚于此,俯首跪拜于下。
君皇飞身跃于塔顶,于最高处又亲手系上一只金铃,而君后则端然立在下方,怀中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向上仰望,满眼幸福希冀。
她怀中抱着的,是他们的第一个公主,也是未来的君后。
然而,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盛莲太子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