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里有弦外之音,凤乘鸾便心头一动。
“君上今日招我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品茶。”阮君庭重新抬头,“一杯苦茶,看你能否咽得下去。”
他的目光,对上凤乘鸾的目光,有一丁点的期许,而更多的,全是孤寂。
果然,话音方落,假山石外就传来极为有序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已将樟台团团围住。
凤乘鸾抬眼,见阮君庭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便知,那苦茶来了。
没多会儿,倦夜便在前面引路,姜洛璃携着九方千阙的小手进来,后面还跟了个男人。
那男人两手背在身后,双脚开立,站在姜洛璃身后半步的距离,生得英挺却十分冷厉,一个身着暗红劲装将精壮的身材包裹地切到好处,肩头、腰间与护腕都用的漆黑雕花软皮,皆腰间赫然一把赤蝎尾,正是昨晚伤了凤乘鸾的那种短刀。
只是他的刀柄和刀鞘上,额外嵌了许多大颗的宝石,分外华丽奢侈。
千阙的眼圈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还没等拜见行礼,手中就被姜洛璃暗暗使了使劲儿,于是小人儿就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洛璃便心肝宝贝地蹲下,替他擦了眼泪,之后推了一下,“千阙乖,快去给父君看看伤在哪里了,让父君好好疼疼!”
“父君……!”千阙便得了大赦一般,迫不及待地挣脱她的手,飞奔着扑向阮君庭,哭了个稀里哗啦,显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受伤了?”阮君庭的确有些意外。
他离开昊都时,这孩子刚刚咿呀学语,四年后再回来,也一向疏离,从未与之亲近,此时忽然被没头没脑地强行塞进怀里这一软软的一团,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那小小的身子伏在他膝头,哭得真是伤心,任凭如何矫揉造作都是装不出来。
阮君庭即便心中再厌恶姜洛璃,却也一时之间不忍心将千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