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时有食物从天花板窗口递进来,周林摸黑磕磕跘跘摸索半天才找到那个不过巴掌大小,打开发现外面亦是一片黑压的小窗口,直径只够他伸直胳膊,连递东西的是手是脚都不知道。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解决。
刚开始还好,他觉得自己肯定顶得住。关黑屋的说法不是没听过,当初甚至想要不要就拿这个方法对付贺逍,关他个几天几星期的,听说不死也得被逼疯。
随着时间流逝,他意识到不死也疯的后果并非无稽之谈。
睁眼不睁眼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他渐渐变得焦躁,感觉心跳紊乱,一会儿震耳欲聋频率急促,一会儿毫无声息仿佛骤停,手脚躯干一阵阵麻,到最后,他恶心反胃,两便失禁,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也感觉不出。
他的五感严重失调,脑海里没有任何时间概念,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帧帧放慢,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开始出现幻听。
那道嗓音一直在他耳边萦绕,恶毒而满怀恨意地叫着他的名字:“周林,出来吧。周林……”
周林——
周林——
周林————
“啊——”附骨之蛆一样作呕又刺骨的声音终于成了断崖前最后一记助力,他崩溃地扑过去,蓬头垢面地掐着嗓音主人的脖子,脖颈直爆青筋,恶狠狠道:“你去死,你去死——去死——”
对方却满怀得意地笑:“不好意思,我不去。”
“因为死的是你。”
医疗仪器催命般滴滴骤响,周母一把按住病床上不知几次抽搐不停说着胡话的周林,掉了一夜的眼泪又有重聚之势。
一群医生护士冲进来,熟练地查看瞳孔反射、给患者注射镇静剂给予相应补液,检查基本生命体征。
最后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