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宪看庞卿裕下巴就抵在自己肩上也不回答，真的以为身体不舒服了，取下耳机摸摸对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呀~”游宪干脆跑进毒圈“自杀“下线，拉着庞卿裕说，“走，不窝在家里了，带你出去走走。”

说着把庞卿裕身上的毛毯拿下来，给他套上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后才把他自己穿来的外套套上，“这样应该不冷了。”

然后又觉得差点什么，仔细打量了庞卿裕半天才恍然大悟：“差帽子和围巾。”

“围巾我家只有一条了，帽子就带个毛线帽吧。出去多走走，出点汗没准就好了。”游宪拉着裹成一个粽子的庞卿裕出门了。庞卿裕鼻子有点塞，说话声音是堵着的，连笑声都很奇怪。

“好了，别笑了，嘴巴都裂开了。”游宪带着庞卿裕专门逛了一条人少的道儿，牵着对方散步。庞卿裕的喉咙痛，自然一路上只有自己来说话了。

“你还记得那家店嘛？初中那个时候还是一个阿婆在这儿卖早餐，卤蛋那些。我记得初中那会儿我们几个总是在这个店碰面，然后一起迟到回教室。每次我迟到老师就会叫我被古诗词，你们迟到就写检讨书加做卫生。”游宪说，“我都帮你写过好多次了。”

庞卿裕依稀记得这些，那个时候游宪长得还很矮而且脸上婴儿肥也有，稍胖。可就是这个形象成为了自己的初恋形象。庞卿裕想着就觉得不可思议，初中和现在比，好多东西都变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了。

“你总是叫我帮你，我不答应你你还会赖皮，使劲夸我字好看，写字快。但我那个时候也是单纯，你一说这些我就不想拒绝你了。”游宪和庞卿裕并排着走，“我只帮你写过检讨。”

庞卿裕露出欣喜的表情：“我真的很幸运那么早就碰见了你。”

游宪看似不以为意地转回头继续说：“初中我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但我知道你和其他的人是不同的，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我总是优先把作业给你抄，优先给你打掩护，优先想到你。他们都说我们的关系很好，可是我那个时候却因为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独特的好而感到郁闷。觉得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觉得很不公平，所以我就想着克制对你好的情绪，克制着克制着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习惯和性子，落了根。成了随时都在控制情绪的一个人。”

“掌控悲欢情绪真的让我觉得，或许是自欺欺人，觉得我的自尊得到了最完美的保护。我不会因为过于期待而有结果打脸的失望和尴尬的处境，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表现出看不上瞧不起所有的态度，除了我自己谁也看不出来我真正的想法。”游宪说得很平静，庞卿裕和他拥抱，“就像是去修渡一样。但我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回抱庞卿裕：“抑制感情是我的习惯……”

像是欲言又止，像是话里有话。总之庞卿裕明白了游宪的隐晦的情感表达，他还是抱着游宪说我爱你。

游宪在自省，游宪在反思，游宪在用他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向自己证明那三个字。

“我记得，在高中一次大课间期间，我们文科班和理科班互换位置。你在三班，我那时候找了你好久的位置，就想解释为什么会删你qq，想把你加回来的。但是怎么都没碰到你，手里还给你买了你喜欢喝的饮料打算赔罪。可是真的怎么找你的影子都找不到，我当时想的是，我们真的是注定的没有缘分了。”庞卿裕亲了一口游宪的耳朵，“我好几次都在想，要是那天再执着点，直接跑到你们教室门口解释原因，我们不会这么晚。”

“命中注定了，所以怎么都会在一起。”游宪回复，又笑着说：“其实高中就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儿，我那时候想着谈恋爱就没心思读书了，然后结果就是我两都是没文化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