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鸾转头看抬着火盆的太监,小太监伶俐地将火盆往裴元白身边端,拨了拨炭火,拿蒲扇将火烧旺了一些。
裴元白也以为殷明鸾是怕他冻着。他想,现在已经开了春,是有些冷风微雨,但是不至于端来一个火盆过来,殷明鸾简直是荒谬到了一个可笑的地步。
想到殷明鸾时常托宫人送来的荷包香囊,他丝毫感受不到情谊,只觉得咄咄逼人,同样的荒谬可笑。
若是寻常男子得到了美人过度的关怀,就算心中感到笨拙,也更觉温暖。
但裴元白面对这样笨拙的讨好,却反倒感到烦躁不已。殷宝华掏出了帕子捂了一下嘴,裴元白知道殷宝华在看殷明鸾的笑话。
而这个笑话,是他的未婚妻子。
裴元白丝毫没有把殷明鸾当做自己需要维护的人,他忍无可忍地说:“长乐公主,请回。”
连话也懒得应付她,最起码裴元白拒绝殷宝华的时候,还扯出了殷衢当借口。
殷明鸾微微一笑。
殷明鸾从将抱在小太监手中的匣子打开,从中抽出一卷山水画,问裴元白道:“裴郎,你看看这画,可熟悉么?”
裴元白不耐烦地往殷明鸾手上望去,她展开了一副小巧的山水画,裴元白一看,发现这是他曾经画的,后来被府中丫鬟告知失窃的那副画。
他一眼扫过,却不知怎地,被那双白得似乎发出莹光的手晃了一下眼。
但是一想到这是他所厌恶的长乐公主,他一点都不觉得这双手好看。
他冷声道:“这幅画是微臣府中失窃之物,怎么到了公主手中?”
殷明鸾眼神很冷,语调却依旧是惯常的清甜:“这话,裴郎何不问问令堂?”
裴元白眉间一蹙,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