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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开眼睛,看见张福山欲言又止:“陛下……”

殷衢见他有话说,于是转身进了屋舍。

张福山道:“奴婢的干儿子,全喜和全福留在宫中,心中恐惧,求陛下让他们两人随行……”

殷衢觑他一眼,冷冷开口道:“为何恐惧?”

张福山脑门上开始冒冷汗,他的心咚咚直跳,犹豫半晌,终于一咬牙跪下道:“陛下离开中枢,若是京中有变,可如何是好?”

这是过问了政事,是僭越之举。

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或是殷衢大发雷霆,认为他干政乱政,或是,殷衢其实对他是很信任的。

在殷衢泠然的目光下,张福山冷汗淋漓。

就在张福山绝望之际,殷衢开口说道:“上京五营,朕早已肃清。许晖擅长朝堂之争,还没有胆子造反。若他反了,却也正好……”

张福山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惊喜。

倒不是因为他两个干儿子的安危,而是殷衢的态度。

张福山按捺住激动,问道:“奴婢愚钝。”

殷衢道:“许氏门人在文臣中影响颇大,这是朕的心腹之患,若他造反,失去大义,事情倒好办了,朕可直接踏平许府,许晖不会蠢笨至此。”

殷衢看向深深跪在地上的张福山,起身扶起他:“大伴,你最早跟随朕,是朕的心腹之人。”

张福山情不自禁流泪:“奴婢惶恐。”

陛下或许表面看是冷心冷情的,可是却肯对着他这样一个服侍人的天残之人这样宽容。

张福山恨不得结草衔环,执鞭坠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