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提都没有提他的几个哥哥,对于殷衢的这样一番话,其实言不由衷。
胡王道:“不,迦罗布,我们决不能困于荒凉的草原之中,你明白吗?”
迦罗布盯着胡王床后的图腾,定定说:“父王,我明白。”
迦罗布走出王帐,仰头看着天边挂着的一弯银钩,他不是畅舒幽情的人,此刻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郁郁。
直到他走进阿珠的大帐,帐内昏黄的灯火稍微驱散了他心中的空洞。
他看向了在阿珠卧榻上闭着眼睛的殷明鸾。
阿珠坐在一边,在做一件羊绒衣裳,看见迦罗布走进来,她站起来,回头一望殷明鸾,她什么都没有说,放下羊绒衣裳,静默地从大帐中走出。
迦罗布没有管阿珠,径直走向了殷明鸾。
他坐在殷明鸾的卧榻边上。
大漠的风沙没有在殷明鸾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她还是那样,精致得像一尊雪白瓷器,放在深宫里,时时擦拭,不染纤尘。
迦罗布伸出手指,缓缓从殷明鸾的脸上划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时对殷明鸾起了心思。大概是从一入上京繁华地,繁复的衣裳,不休的歌舞,丰盛的佳肴,耀眼的金银,都让迦罗布在艳羡之际生出了不甘。
这不甘在入宫看到殷明鸾后达到了顶峰。
矜贵美丽的公主,无懈可击的美貌和笑容,如同华美匣子中的明珠,让迦罗布晃了一下眼。
当他疑心殷衢与殷明鸾的关系时,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反而只感气愤。
周天子,你广有四海,什么东西都触手可得。
他目眩神迷的,在周天子看来,只是平平无奇,他憧憬的,却让周天子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