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又收回视线。显然是沐浴过后,只随意地在雪白里衣外头套了件袍子,华而不实的国师爷衣衫不整,头发也只用一根发带草草绑了,放浪形骸得令人没眼看。况且即便国师府温暖,这衣衫也过于单薄了。
江蓠转身,从衣架上寻了一件他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将他遮得密密实实,放柔了声音,“又心情不好了?”
清岚原本却是心情不好,但是却被江蓠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弄得生出了些别的心思。他扯下江蓠披上的衣服,坐起了身。
江蓠和清岚在山中长大,曾经也两小无猜,对世俗的诸多讲究不是十分在意,但男女有别却是懂的。所以江蓠立即转身过去。
清岚挑眉,要笑不笑回答道,“本来是心情不好,但见蓠儿如此关心我的身体,便又好了。”
他这话语中有浓浓的调侃味道,江蓠耳根泛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轻咳了两声,片刻后低声问,“你衣服穿好了么?”
清岚压根儿没有整理自己的衣裳,反倒含笑道,“今日我好看么?”竟是将她昨夜的问话,毫不含糊还了回来。
江蓠脖颈与脸颊都红了,道,“不要胡闹,听说你早膳之后便没有吃东西,我去给你拿些过来。”
江蓠快步走出,听到清岚愉快的笑声。她含羞带恼拧拧眉,一时忘了现在的自己不应对国师府熟悉,竟然笔直奔厨房而去,走了十多步才醒悟过来,连忙找下人问路。
灶上还温着鸡汤与菜品。江蓠默默地盛了一碗,细心地除去面上的油荤,又拿了两样色香味俱佳的小菜。
她知道清岚是真心情不好。这人阴晴不定,但每年有两个时候,他是固定心情不好的,一个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一个是他爹娘的祭日。
端了托盘回房,清岚已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鱼食,慢条斯理地喂着缸中鲤鱼。只是一头乌发仍没有束好,就那样随意绑着,垂在肩头,给他增添了几许别样的慵懒风流。
见江蓠回来,清岚含笑问她,“可知我这几条鲤鱼叫什么名字?”
明知这人惯会叫人招架不住,江蓠仍然问,“叫什么名字?”
“这只叫做红叶,这只叫做南儿,这只最漂亮的,叫做鲤儿。”清岚看着她的眼睛,含笑回答。
江蓠刚刚恢复瓷白的脸庞,再度漫上绯红。她就知道清岚不是个老实人。
她名唤江蓠,小名囡囡。南儿,鲤儿,都合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