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江蓠中毒时,他不曾尝试救她;这辈子她即将踏入火坑时,他也不敢冒险救她。即便她只是“可能”被人发现,而不是“必定”被人发现,他也不敢。
所谓的疼爱,是真是假,是深是浅,一试便知。
片刻后江宏纠结道,“你不知国师的性子,这人行事乖张,不可以常理揣度。即便你假死成功,一旦他心生怀疑,只怕会闹得天翻地覆……还有……唉,算了,此事关系重大,你容父亲仔细想一想。”
江蓠浅笑,“方才女儿只是与父亲开一个玩笑罢了,还请父亲勿要放在心上,女儿明白父亲的难处。”
所谓假死药,不过是她胡掐的。而江宏,一言以蔽之,他怕,怕麻烦,怕冒险,怕得罪清岚,更怕得罪皇帝,所以一丝一毫的冒险,哪怕只是初步尝试,都不肯。
听江蓠如此说,江宏一时有些愧疚,但江蓠的话又给了他台阶,有台阶便下罢,愧疚总比冒险要好。
他长出一口气,道,“如今亲事已定,你便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准备婚事。你是我江宏的女儿,背后又有贵妃娘娘,国师未必敢真的欺负你。若当真……在国师府受了委屈,只管回来与为父说,为父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江蓠淡淡应声,“女儿知道了。”心下却知道,江宏必然敢和清岚硬碰硬。
待江宏离去,江蓠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试探他了。今后,她不会再有丝毫的心软。
幸好她和清岚的关系,不是外人看的那样,否则,自己只怕真的要深陷苦境了。
想到清岚,江蓠嘴边漾开清浅笑意。
秦嬷嬷从外进来,又给江蓠行了个礼,“大姑娘,这终身大事马虎不得,许多东西都要准备,有些还需要姑娘亲自动手。”
她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可会女红?”
江蓠点点头,“只会最简单的针法。”
江瑞被赶出府,秦嬷嬷也算经了大难,为人和善了些许,并不看轻江蓠,也知道这喜事着实不太欢喜,笑容并不合适,便小心道,“那我们便从刺绣开始罢,绣一对锦绣鸳鸯枕,兴许新姑爷会喜欢。”
江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