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便有些苦恼。她自小被师父教着练八段锦,用以强身健体,与叛逆的清岚不同,她素来听话,每次都认认真真练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丑,并且是她真心喜欢的人。
那她不是曾经的许多天,都在清岚面前丢脸了?
眼见江蓠陷入懊恼,清岚终于愉快地笑出声,点点她的鼻子,“丑的是八段锦,怎么会是蓠儿呢,我的蓠儿,天下第一好看。”
他见过女子练舞练琴,练气功的,大约只江蓠独一份。偏她一招一式极为认真,白嫩的小脸在晨风里微微发红,像苹果一样让人想咬一口;湿润的眼睛在晨光里也是熠熠生辉,像美丽的宝石一般。
故而年少的清岚每每在心里吐槽着真丑,偏偏看得挪不开眼。
听了清岚的话,江蓠终于知道这人故意逗弄自己,一时羞恼,顺势拍了他点自己鼻头的手,怨道,“讨厌!”
娇嗔之语和动作皆令人心痒,清岚附身压了过去,低声问,“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江蓠这才醒悟鸳鸯被里的国师爷惹不得,连忙挡住他的脸,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我真要起身晨练了。”
清岚轻笑着将她的手扯开,“故人确实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古人也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江蓠拿他没有办法。
待到终于起床,已然是日上三竿。两人洗漱过后,清岚坐到梳妆镜前,又笑着要求江蓠给他束发。
江蓠拿着木梳,站在清岚身后,想起记在心里许久的一件事来。
“怎么了?”清岚对她的情绪变化十分敏锐,抬眼透过铜镜看她。
江蓠没有回话,只伸手向他的鬓边。
清岚没有动,任她摸到自己的鬓发,那里,藏着一道伤疤。
那道疤痕早已变淡,但江蓠把脉施针的手,仍摸得分明,一时有些心疼,低声问,“为何改变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