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瑾辰全身都发起抖来,咬牙道,“我不能!”
禅位之事且不论,他与兄弟尔虞我诈,坐看皇帝病重,但不代表,他能不孝至当着全天下的面,辱他父皇名誉。
清岚冷道,“由不得你。”他冷眼看着越瑾辰发抖。
屈辱么?那你们又可知,我父亲死得有多屈辱?我当初四处流亡的时候有多屈辱?我满心仇恨,却要对皇帝曲意逢迎,还要听他辱我母亲时,有多屈辱?
一报还一报罢了。
越瑾辰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仇恨地瞪视着清岚,清岚冷冷地逼视。最终,越瑾辰败下阵来。
是的,由不得他。
他颤抖着手,开始在绢黄的圣旨上落笔,一笔一划,仿佛是在自己的心上凌迟。时间变得无比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两道圣旨写完。几个官员过来,小心翼翼地检查一番,然后盖下了章。
待官员盖章完毕,万公公带着另一个小太监,分别捧出了两方玉印,一方是老皇帝的御印,另一方,是尊贵无匹的传国玉玺。
清岚从御案上拿起了象征着权力更迭的传国玺,于手中把玩了一番,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来,在第二道圣旨上盖下了最后的印章。万公公则帮着用另一方印玺,在第一道圣旨上盖章。
越瑾辰看着传国玉玺盖下,仿佛也盖住了自己最后的希望。他整个身体松软下去,除了站着,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万公公捧出了老皇帝生前拟好的传位圣旨,站到了越瑾辰身旁,笑道,“皇上,请罢。”
越瑾辰低哑地笑,这是何等可笑的“皇上”二字啊!最终,他跟着万公公走出了御书房。
住得远的得到消息迟的官员、听到了丧钟的诰命夫人亦陆续赶到,此时大殿之外,密密麻麻地全是人。有的心有成竹、安稳冷静如陆从定,也有的惊惶不安、不知所措。
越瑾辰在巍峨的殿门外站定,万公公展开手中的圣旨,扬声道,“圣旨到!”
人群如同潮水一般陆续下跪,越瑾辰高高站着,听着万公公宣读先皇传位于自己的圣旨,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