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关进来的是南瑶,她发现公主府寝殿的人都换了新面孔,心中疑惑,本想偷着进去瞧瞧,没想到被人发现了。”紫檀道,“不过她同奴婢说,公主府外围的府兵驸马动不了,故而就将寝殿的服侍者都换洗了一遍,只让外头人以为,殿下您压根没醒过。”
姜昭眯起了眼,道:“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只消我能逃出寝殿,与外围的府兵联系上,柳彧就完了。”
紫檀叹道:“殿下,方才奴婢一路走来,都是生面孔,可见寝殿周遭都是驸马的人。何况奴婢听南瑶说,如今驸马手持殿下的印信,都将府兵调到公主府外围去了。”
“殿下,我们出寝殿,怕是难得很……”
姜昭慢慢靠在了锦榻上,一双长却大的琉璃眸子,泛出了冷锐的锋芒,她的指尖不紧不慢地在被褥上划着。
许久之后,她道:“紫檀,你且去外间歇着。”
……
止妄醒时已是次日巳时。
他自西域翻山越岭来此,身体早已不支,昨日与云蔺说完那番话已是极限。
睁眼时室内一片清光,他撑着被纱布裹着的身子起来,一眼瞧见了坐在圆木凳上的管事。
管事见他醒了,啧啧地感叹道:“原先见法师口音不似洛阳的,又风尘仆仆,就猜着许是从远方而来。昨日见你晕厥,请府中医师瞧了瞧,竟不料法师一路,是如此坎坷。”
止妄沉默了会儿,双手合十,道:“有劳管事相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感受到微微地凉意,许是上了好药的缘故,倒不似往日那般疼。
适时,在公主府寝殿一夜未睡的姜昭,在止妄耳畔轻轻问道:“和尚,你后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伤痕?”
方才所见的大片烫伤疤痕,狰狞且醒目,无时不刻地在她脑海里跳跃。
那新生嫩肉翻出,尚且还能瞧见溃烂的痕迹,姜昭足以断定出这并非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