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姜昭只知乐享风流打马观花,但如今,却也不得不明白些,作为皇室子女,作为大齐长公主的责任与义务。
祸起公主府,便只能由她亲手了结。
姜昭径自接过紫檀手里的衣裳,迅速褪衣换上,而后又坐回梳妆台前。
她唤道:“紫檀,过来给我束发。”
紫檀一言不发,只是走到她身后时,眼里已经蓄着泪了。她几乎是强忍着泪意,在替姜昭梳发。
她家殿下娇生惯养,吃得最多的苦头,也只是学武学骑射的苦。
如今竟要去冲锋杀敌,指不定会遇到多少兵戈。
这如何让她心安?
姜昭描了眉,勾了赤色的花钿,还在眼尾画了一笔。
寝殿内点了灯火,菱花镜映照出澄明之光,镜中艳色逼人的女郎点上了猩红的口脂,眼尾斜红,竟比火光还要炽烈。
“此去,孤不会输。”姜昭转身看着紫檀,一字一句地道,“孤这一生,从来没有输字,从前是今后也是。”
她轻柔地擦拭去紫檀的泪水,而后仰头再度看向窗外天色,月悬中空,寝殿内的铜壶滴漏已至辰时。
姜昭放目,只见院落内的看守之人少了数半,她轻轻勾了勾唇,将鞭子别在身侧,今日第六日,药效去了大半。
柳彧给她下了“三日醉”,就没再给她喝令她昏迷的药,大抵已经觉得这就能控制住她了。
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