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越步子一顿,忽而转身面朝天子。他能威吓朝官,但断然不敢威吓君主。
“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此人几次三番地质疑先帝所为,臣心有怒意,非要同他对峙一番不可!”
百官无语,心道:您这副模样,谁敢和您对峙,这要是把您惹急了,一拳头下来,岂不是就得血溅三尺了。
姜砚叹了口气,道:“狄将军,罢了罢了,孤不会收去父皇赠予皇妹的军队的,您莫要吓人了。余事容后再议罢,今日就到这里。”
他给了宦官一个眼神,宦官连忙宣布退朝。
……
及至巳时,姜昭才堪堪醒来。
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四周,床幔垂落,幽香袅袅,然而止妄已经不在了。
姜昭坐起身,掀开被褥,就赤脚落到了羽绒地垫上。
殿内温暖至极,姜昭就穿着一身薄衣也不觉得寒冷,红罗炭的淡香飘入鼻腔,沁人心脾。
可不知为何,她忽然咳了起来。
姜昭拿起床头的帕子抵着唇口,咳得撕心裂肺。
一旁正拨动着炭盆的紫檀,听见了动静,连忙回过头来。然而就是这么一回头,她便看见了姜昭放下手时,那鲜血淋漓的锦帕。
紫檀心神大震,她近乎是六神无主地跑上前去,“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姜昭沉默地揉紧了手里的锦帕,眼里泛出了幽微的凉意。
她险些就忘记了啊……
明日就是‘三日醉’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