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这间铺子开了二十几年,倾注了不少心血,往后还得指着铺子挣钱,又怎肯交付他人。
陈沅知很是能理解林老板的心绪,钱这种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睡得安稳。
出了书肆,她又去前头的玉芳斋买了豌豆黄,逛得无趣了,才缓缓地回了国公府。
银荔见陈沅知徒步回府,很是讶异,索性她家姑娘面色红润,心情也大好,她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府内可有新鲜事?”陈沅知举着包豌豆黄在银荔眼前晃了晃。
豌豆黄的香气立马钻进鼻尖,银荔两眼放光,受不住诱惑,嘴上却强硬地同晚橘说道:“晚橘,姑娘真将我当猪养。”
银荔和晚橘自幼跟着她,忠心无二,细致入微。十几年的主仆情分摆在跟前,她自然也是待她们极好的。
“你若不要,我便差晚橘分与屋里的其他人。”
晚橘很是配合地接过豌豆黄:“是。姑娘。”
银荔急了,她环抱着晚橘的手臂道:“那可不行。姑娘想知道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沅知被她们二人逗笑,她换下一身官服,摘下乌纱帽,如瀑长发倾泻而下,衬出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康嬷嬷的规矩教得如何?”
康嬷嬷素来严厉,宫里的好些妃嫔都曾在她的手底下学过规矩,到如今仍忌惮几分。她教习规矩时一丝不苟,直至对方同她所教的分毫不差,方才肯罢休。
而国公府的二姑娘平日里娇养惯了,哪受得住这般严厉的教习,一天折腾下来,心里定是存了好大的火气。
“最先前二姑娘闹过一回,后来在夫人的劝说下,倒是安分了不少,眼下还在学规矩呢。三姑娘倒是能吃苦,一上午过去半声未吭,委实有耐性。”
这些话其实都是康嬷嬷说与银荔听的,她也只是一五一十地转述给陈沅知罢了。
陈沅知坐在桌案前,偷拣了一块银荔的豌豆黄含在嘴里。陈容知的反应她倒是猜着了几分,闹事才是她的性子,不闹才叫反常。但是陈瑾知却是意外之外的,原以为她娇弱,动不动就暗自垂泪,不曾想康嬷嬷教的,她竟都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