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这十几年来,提笔提剑,哪样不是驾轻就熟。偏碾磨一事,当真费了好大的劲儿。
眼下香囊是将要做成了,他还得寻个什么由头,将这玩意送出去才是。
李缜想了好半晌,便是写政论时,也没花这么些个时辰。
况且香囊是姑娘家的东西,他总不能当下便递与一身官服的小陈大人吧。
是以,他抿了抿嘴,直至陈沅知离府时,都未能将袖中的香囊送出手。
国公府近日忙碌极了,四皇子那厢已来请期,商讨嫁娶的吉日。
因这事并非双方情愿,原先锣鼓喧天的大好吉日,现在成了谁都想快些熬过去的糟心日子。
是以双方将这日子定的仓促,五日后,便是府里的二姑娘出嫁的日子。
嫁娶之事临近,阖府上下应吴氏的要求,愣是添了不少喜庆的东西。但凡是正室该有的排场,她尽都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了。
陈沅知从进奏院那儿告假了两日,这两日她呆在府里,跟随着老夫人学了不少本事。
此时,她正在老夫人的屋内一同斟酌着宴客名单的事。
“梁氏一家同我们交情匪浅,虽说这不是甚么值得欢喜的婚宴,但是按照规矩,还是得请的。”
“至于这俞家,却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交情。爹爹怕人看笑话,不请也罢。”
陈沅知今日一身浅青色的袄裙,长发如墨挥洒而成,在腰间轻轻地晃着。
她白皙的指头轻点着红底黑字的名单,一张小嘴一开一合,在老夫人夸赞的目光下,有模有样地处理着事情。
老夫人捧着暖炉,一面盯着那张名单,一面问道:“沅沅可还记得梁家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