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雨帘,她怔怔地望着地面黏湿的枯叶。
其实她心里门清,李缜不是爱瞧笑话之人,也并非有意戏弄她。奈何这事羞赧,她实在不知该以何种身份面对他。
“姑娘的发丝怎么散了?”
银荔的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陈沅知抚了抚沾了水汽的发丝,一时静默。
外边雨渐大,不出一会,石板路上积起了薄薄的水渍。
长街酒楼里,李缜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细数来京的这段时日,他也算一路顺遂,没甚么意难平的事。
今日这心中疏散不开的郁结,倒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方才小姑娘走得极快,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像李缜这样对谁都疏离的性子,平日里也不兴风花雪月,姑娘家心里想着什么他当真是从未去探究过。
一瞧她红了眸子,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酒楼人多嘴杂,有几个面熟的人,一瞧座上喝酒的是李缜,愣像是见着奇观一样,皆捂着嘴开始窃窃私语。
要说李缜眼下正是朝中新贵,有权有势,仕途顺坦,哪还有什么愁思。
是以他们一群人皆在那猜想,若当真有,恐怕也是情思。
说话间,他们就瞧见一袅袅婷婷的姑娘走至李缜的身侧。
姑娘身上沾了些雨水,一张脸被外边的风吹的绯红。
她径直坐在李缜面前,开口时,声音温吞:“李大人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