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阑院最大的梧桐树高出院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屋檐。陈沅知身着一身薄薄的衫裙,伏在案头上,续着那本未写完的《怜姻记》,自她上回造谣了李大人被堵在小巷里后,便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胡乱编排他了。
故事情节一转,陈沅知就暗藏私心,将李大人同话本子里的姑娘写成了最为登对的一双佳人。
新故事一出,因其出乎意料,看客们很是捧场。书肆的掌柜算清账目后,还刻意拔高了给陈沅知的分成。
陈沅知心情好,赚了银钱,也不忘进奏院的几位。五月廿五,生辰那日,她花了好些银钱,买了些好酒分与进奏官。
小进奏官戴文佑初来进奏院没几月,是以没瞧见过这等场面,追着陈沅知便问:陈大人好大的手笔,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沅知笑笑,并未透露自己的生辰。
可下一瞬,戴文佑便猜测道:“可是陈大人的生辰?”
陈沅知一愣,这人留在进奏院当真是屈才了,应去大理寺才是。
“既是陈大人的生辰,下了值,我们一块儿去吃酒吧。”
说起喝酒,陈沅知就记起先前醉酒的事。偏林申也是个记事的,说起吃酒,难免要提三人一块儿吃酒的那回。
“陈大人酒量太差,才喝几口,就瘫在了李大人的怀里。得亏李大人不计较,没同她生气。”但他破天荒地替陈沅知挡了戴文佑的好意:“这回李大人不在,她若当真醉了,也没人兜着她。还是算了。”
“怎会?云来酒楼新出的甜酒醉不了人,喝上几杯也是无妨。倘若真醉了,这不是还有我吗?我背陈大人回去。”
林申抿了抿嘴,迟疑了。说实话,他想喝,他的酒瘾被戴文佑勾了出来。
“不若陈大人少喝些?”
戴文佑热情难却,陈沅知拿他们没辙,外边正是晌午,想来吃酒也不过三四个时辰,赶在天黑前回府应无甚么大事。
天气一热,云来酒楼就更热闹了,尤其是临窗的酒桌,极为紧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