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人被季鑫峰揪了起来,颤抖着说,“将军,您回来了,是……是大夫人病逝……”门人的话还未说完,季鑫峰风一样地跑了进去,只留下残影。
大夫人病逝?!他不信,娘亲不会离开的。
季鑫峰的双眸睁大,握紧了拳头快步跑进院中,来到大堂内,看到了设好的灵堂,呼啸的风声吹了进来,仿佛在对他落尽下石般。
“儿啊,你要节哀顺变。”季莫廷早就打探好季鑫峰的归期,所以带着家中其他人个个都披麻戴孝地守着灵堂,有模有样地等在此处。
眼前,只有刻着母亲名字的牌位和一口木柩。季鑫峰的脚步虚浮,像是踩不稳一般,双眸空洞而失神,慢慢来到木柩前,左手用力地推开木盖。“嘭”地一声,盖头被推倒在地,裂开了,材质低劣不堪重负。
睡在木柩里的头,是他的母亲。
季鑫峰不曾因连夜赶路而觉得辛苦,不曾因行军打仗而觉得疲惫,可是这一刻,他觉得万分辛苦和疲惫,很希望娘亲的手能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
就像当年,年幼的他被爹丢进军营中磨练的时候一样。
可是,娘亲在哪里呢?
“娘,你真的要离开儿子了吗?娘,你怎么舍得不见儿子一面就这么走了呢?娘……”
站在一旁的武若烟突然想起,那日武清莜曾站在这大堂上说的话,她说,季鑫峰不会放过杀害她母亲的凶手的!
忽地,武若烟觉得身子一颤,迎来一阵钻心的疼和寒冷,仿佛整个人被津在隆冬装满水的大缸中,水生生地刮在她的皮肤上,就像被利刃割裂般疼。
灵堂上,季鑫峰忍住哭腔地喊着娘,可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了。无论季莫廷和其他人如何唤他,他都充耳不闻,只觉得吵死了。
“别吵了!”季鑫峰大呵了一声,双眸又肿又红。
他趴在木柩上,低声流连,终是放下道,“娘,你总说睡不着,如今啊,就安稳地睡个好觉罢。娘啊,你若是得了空,就在天上看儿子几眼,好吗?”
近乎偏执的人,总是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