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到现在将她唤来,已是身居高位之人的涵养和考量了!
阮木蘅幽幽地吁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提脚跟着进去,绕回廊到后殿东暖阁,里头燃着浓郁的檀香。
皇太后正歪靠在榻上,闲散地看一旁的宫女给前些日子才贡来的一只花狸猫修剪爪子。
见她上前行礼,眼皮都未抬,伸手抱过那修整整齐的狸猫,啧啧逗弄两声,慢慢顺了顺毛,
道,“这猫呀,跟人一样,养不熟,留了爪子一不小心就在背后挠你一下,还是干干净净地磨了好,磨了就不怕它不知好歹地伤了主人了!”
说着细长的眼睛睨向她,“你说是吧?”
阮木蘅恭谨地垂下头。
皇太后又寒凉一笑,扣住猫脖子,没什么感情地扔给宫女抱出去。
然后净了净手,翘起小指头慢悠悠端起茶杯喝茶,品了一口,将她望了再望,半晌直接道,“春熙宫里头那风云诡事,是不是有你掺了一手?”
她问了就是胸中有数,阮木蘅一点辩驳之意都不能有,微微顿了顿,便坦诚地低眉应是。
皇太后冷笑一声,“现在倒老实得很,恭顺得很呐!”脸上忽地聚起怒容,“怎么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时,就敢翻了天去了!”
说着一拍案几,一杯滚烫的茶水飞过来,在阮木蘅脚边砸落碎裂在地。
阮木蘅立即俯首在那碎渣上跪下去,深深伏地,“奴婢罪该万死,太后息怒。”
“你是罪该万死!”皇太后气焰涨上来,声色俱厉,“竟然敢拿绾嫔做噱头勾引皇上,公然挑唆哀家和皇帝的关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嫌命太长了吗?”
皇太后盛怒,再次以掌击案,手指点着她不断厉骂。
阮木蘅藏着发白的脸,眼睛盯着手上被碎片划伤而淋漓的血痕,只低着头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