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出暖殿,到书房来,一进去,猛一见她一身新换的宫装垂首埋进书里,聚精会神地抬着一本《老子》来看,颇是瞠目结舌。
遂轻了手脚坐到她对面的榻上,不可置信地审视着,而她看得过于专注,竟然一直没察觉来人,露出的半脸和耳朵染着粉霞,沉浸着如痴如醉。
景鸾辞更是失惊大怪,出声道,“几时开窍了?这么用功?”
猛地声响,阮木蘅被吓得一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能地便将书藏到背后,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抬头看他。
景鸾辞一怔,“看书就看书,你藏什么?”
“……奴婢只是……做笔记不好看,不想让皇上瞧见。”阮木蘅谎话张口就来。
景鸾辞眉目一挑,见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躲闪,越加觉得可疑,却呷出和煦的笑意,故意顺着说,“哦,既然在做笔记,做的什么?”
阮木蘅为难住,瞎说道,“做的是‘天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下之至亲者’……”
景鸾辞酝出忍俊不禁,那明明是孔孟之言,却仍是深沉着脸,“老子中根本无这句,交出来吧!”
阮木蘅抿紧唇,犹豫住,脸庞在他面前从未如此红过,仿若炭烤一样,兀自对抗了半晌,猛地将书扔在案几上,“奴婢顾全皇上的脸皮,皇上不要就罢了!”
突地又生个什么气?!呛他做什么?
景鸾辞不悦地皱下眉头,修长的手点上摔到他面前的书,见里面夹着他本,不由一笑,又是上学时的把戏,信手翻开。
猛地便僵住,好半晌,若无其事又一丝不苟地合上,声音如常地道,“多看看书是挺好,长进而知事。”
抬眼见面前女子一副“我懂,我看透了一切”的表情,恼怒中红晕泛上耳根,瞪她道,“朕作为男子,也有年少轻狂气血方刚的时候,这有何可取笑的?”
阮木蘅双肩颤抖,学着他一本正经,“嗯,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