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小学。”
林亦墨站着,手就揣在口袋里,他神情不是回忆起童年般的感慨和对美好回忆的欢喜,毕竟他自从在这个小学里过得就不好了,又谈何回忆能让他眉眼舒展,喜上眉梢。
“我是十岁那年转来的,三年级的时候。”
顾沚第一次看到林亦墨笑的一如既往,而语气可以这么轻蔑,他说:“那时候本来还转不进去,后来一收钱,背弯得比谁都低。”
顾沚就静静听着,听着林亦墨言语都透露着对这个世俗的抵抗。
“我没什么朋友是从小到大的事情,所以转学我也没什么感觉,我转学之后知道我可以经常跟方林一待在一起我还很开心。”
林亦墨停顿住了,这些言语里本来应该会出现“妈妈”的词语,他全都避开了,不过他还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了。
“我跟大姨他们住在一起也是我十岁的时候,那年我妈去世了。”
林亦墨讲到这往顾沚方向看了一眼,林亦墨在笑,是顾沚看不懂的笑。
像是长大之后变得成熟稳重,面对一切残酷现实而露出的坦然笑容,是对一切事物感到心酸却又必须笑的笑容。
林亦墨开始抚动左手腕的银链。
“很想念吧。”顾沚问。
“应该吧。”林亦墨被自己的回答逗笑了,低头再念了一句,小声的一句:“应该吧。”
“其实我真正知道我妈走的时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虽然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我有想过这种可能,不过我还是在选择骗自己,让我自己好过一点。”林亦墨坦然说了很多,“其实我很会哭,有时候一想事情就哭,以前老是偷偷哭。”
“我也很会发烧和感冒,在以前,我一发烧我妈就立马回到家里,在我妈走了不久之后,我就发烧了一次,我这个人就是太矫情了,那时候就是非要我妈,我就哭,一直哭,歇斯底里的哭,因为见不到我妈。”
“然后就是开始做梦,梦到我妈走了,离开了,想抓也抓不住,醒来的状况也跟做梦一样,都是很空虚,很难熬,唯一不同的是没人跟我坦白:我妈已经去世了,他们就一直骗我,一直瞒着我,我没有办法,我也只能骗自己,或许那时候我真的还抱有一丝希望——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