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指尖似乎轻轻挑着眼角,这一个轻柔的动作让顾沚捕捉到了林亦墨。
顾沚起了身子,却发现泪水润湿了枕头,林亦墨方才是轻轻挑开顾沚眼角的泪珠。
顾沚似乎反应了许久,他拭开眼角的泪水,抱上了林亦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借我抱一下。”
林亦墨轻抚顾沚后背:“这是做梦了吗?”
“嗯,做了个梦,我梦到我骂她骂了很久,似乎持续歇斯底里般的怒吼,我的话语好像是无理取闹,那时的我好像是在丧失理性思考的发泄。”
可尽管你是多愠怒,多么气急败坏,能梦里的眼泪都带了出来,那也一定很糟糕,很悲戚吧。
“无理取闹?这跟你的性格偏差有点大了,而且你怒吼过吗?那高一开学那一次也是因为掺杂大部分其他因素,其实你不论面对是多刺激多崩溃的话,或者事情,你的反应永远是不会多强烈的,坍塌藏在了心底不是吗?”林亦墨用轻柔的言语来搭顾沚的话。
高一那一次对于父亲的怒吼,是顾沚的将计就计,借那次的机会让同学们对自己保留一定距离感,和同学们不会有任何的瓜葛,其实怒吼不是发自内心的,也不过是在自己愠怒基础上的佯装。
而他的崩溃,他的一切强烈反应都正如林亦墨所说,藏在心里,他的性格便是这般。
顾沚松开了手,周围被褥杂乱,枕面浸润泪水,两人慵懒而坐,四目相对,顾沚的眼神似乎很落魄:“或许,其实我也是想的吧,想去怒吼。”
“或许是,或许是想的,可是一到现实中,你的怒吼瞬间找不到开口了,不论是有多糟糕的事情,你还是能转身,你或许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可是你还是能转身,你会安静的大哭一场,却不会真真切切由内心怒吼出一句。”
顾沚许久之后回应:“嗯。”
在这一声简单回应之后,顾沚剩下一份万籁俱寂,林亦墨陪着他安静。
这还是一张普通而最熟悉的床,周围的环境也那般熟悉,却让顾沚格外的排斥,此时的他像是外人,他又凭何安居于此,因为情谊吗?可他和他们有什么情谊可言,他们有共同唯一联系的是母亲,他不接受的母亲。
他思忖良久,在话语迎来之际也带来了轻视一笑,像是对自己做的梦嗤之以鼻,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