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轩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爹”指的是养他长大成人的龙五,一时竟忘了自己还在生气,语气随之和缓下来:“看来五爷前几年对你还不错。对了,我这次来……”
沈长河打断他的话,悠然道:“叔叔,你劝将军尚且无功而返,我一个寄人篱下之辈,又有何资格去劝诫将军?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吧。”
“可……”
裴轩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闭上了嘴,因为就在下一刻,漆黑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的额头。沈长河稳稳地托着李云凌握着枪的手,微笑道:“裴叔叔,要不要也来学学枪法?”
“唉!”
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裴轩跺了跺脚带着一肚子的气夺门而出。李云凌不解道:“公子,此前你说不能越俎代庖,可如今裴阁老已经上门求你了,你怎么还拒绝?”
“彼时谏言与此时谏言,有何区别?一样是越俎代庖。”沈长河淡淡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若他听了裴轩之言书信过去,萧子业定然以为他与裴轩暗通款曲,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可万一百越趁虚而入,或者国府那边猝然发难……”李云凌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喃喃道:“这毕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基业。”
沈长河不客气地截口道:“想知道答案,先把枪法练明白了。”
李云凌哑口无言。这么多天她一直在勤学苦练枪法,可却收效甚微。而让她深感震惊的是,沈长河的枪法却出奇的稳、准、狠,若不是身子虚弱无法长时间持枪,他已经足以做新军里独一无二的狙击手了。
“哦。”她不悦地应了声。沈长河揉了揉她的脑顶,笑骂道:“哦什么哦,继续练!”
与此同时,西北边境,萧子业也并不轻松。
他是喜欢打仗,也会打仗,但像这次这样难打的仗却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按照老规矩,每次打了胜仗都是只处置军人、不涉及百姓。可这次的扈特百姓,却让他大开眼界。
白日入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晚上却下山偷师暗算、杀驻军之数无算;可待西南新军反应过来时,人却已远遁山中。是以没出几天,军心开始不稳,甚至时有谣言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