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既是处理战败国在秦利益接管问题,与此有利害关系的便不止是贵国一国。贵国在与我方交涉以前,理应先问问在场诸国的意见。”
“让我问他们的意见?秦使,你且看好了——”说着,伊藤晋作稍稍抬高了音量,慢声问道:“对于我扶桑帝国所提出之各项条款,诸位有什么异议吗?”
一片死寂。
近年来扶桑飞速崛起,靠着经济、军事上的突飞猛进个政治上的高度集权短时间内跻身于世界强国之林;加上它很早就投靠了如今的第一强国大洋国,因而无论它怎么胡作非为,只要不触及大洋国的根本利益,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攫取。有这么一个“老大”罩着,这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个国家敢触其逆鳞!所以,伊藤晋作在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就已有了答案,随即趾高气扬、皮笑肉不笑地笑望着沈长河:“怎么,秦使还有何话要讲?”
“没有了。”沈长河也缓缓站起身来,甚是悠闲地掸了掸衣角上的褶皱,拿着那摞不薄也不厚的条约文本从自己的座位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不急不缓道:“既然列国特使都没有异议,就请在条约上签字确认吧。”
此言一出,列席众位使臣立刻都变了脸色,不少人甚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沈长河对此视若无睹,只是自顾自地首先走到大洋国使臣身边,很有礼貌地微笑:“弗莱明戈先生,请签字。”
“……”大洋国特使弗莱明戈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须发皆白、面容沧桑严峻。他也只是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果断拒绝道:“此条约内容未经我国国会通过,本使无权签字确认。”
沈长河恍然的“哦”了一声,不做任何停留走向法莱西帝国特使近前。这次还没等他开口,法莱西特使勃朗特就先截口道:“大皇帝陛下没有准允,这个字我国也不能签!”
……
一圈下来,竟没有一个国家的使臣愿意在条约上署名的。伊藤晋作终于有些急了:“你什么意思?就算别国不签字,条约针对的本也只是帝国与你们秦国,与他人有什么关系!”
“名不正,则言不顺。”
沈长河语气平和道:“依据《联合国家法案》,凡涉第三国利益之条约须经该国明示承认方可生效;且不说贵国所提和约我方能否接受、接受多少,现在连最基本的主体问题都未解决,怎么谈下去?”
伊藤晋作恼羞成怒,当即举起右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姓沈的,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拿国际法压我们?你们秦国配吗?”
“伊藤总使,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谈判会议,不是你撒泼造次之处!”回答他的却不是沈长河,而是其余几个国府派来的外交官员。他们这一开口,东瀛使臣那边也坐不住了,纷纷加入骂战,场面顿时又是一片混乱;到了后来,两国使节居然不顾在场还有其他国家代表,竟群情激昂地互相扔起了手里的纸笔甚至杯盏,一时间夹杂着汉话、日语的对骂与噼里啪啦物件碎裂的声音齐齐响起,真是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