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世活了多少年。”沈长河清冷的嗓音没什么多余的感情。李云凌犹豫了一下,才老老实实道:“二十七。”
“上辈子也是女人?”
“……是。”
后背传来蘸了水的手巾清理伤口时带来的微痛和舒适的清凉感,“活了这么久,被人碰一下就要大呼小叫?太原初见之时,你脸皮可是厚得很。”
李云凌瘪了瘪嘴,委屈道:“那时你也没主动撕我衣服啊!虽然理论上我是五十多岁了,可表面上还是比将军你小一些嘛。再说,我这一身松松垮垮的肥肉被你看了……你不会觉得我很丑么?”
“……”沈长河手上给她上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下,才故意板着脸道:“还行吧,也不算太丑。”
“喂。”李云凌无语道:“这句话我怎么越听越生气……嘶!”
却是背后伤口猛地一痛,痛的她差点惨叫出声。沈长河并不理会她,下手也更快了些,于是李云凌也叫得更凄惨了:“啊!你他妈轻点儿!嗷!”
在她接二连三的哀嚎之中,最后一点烂肉终于被刮干净了。沈长河放下手里沾满血的小刀,取了一条蘸了止血草药的纱布替她绑好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嘴上却冷笑一声,道:“原来你还知道疼。替我挨鞭子,你真当自己是救美的英雄了?”
“……”李云凌张了张嘴,旋即转过头来,大声反唇相讥:“你的意思是,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打死?我就不该去共和广场上救你?我这一片好心全都活该被人当做驴肝肺?!”
沈长河没有回答她这一连串的疑问。他只是抬头注视着她那双大而有神的双眼,沉默着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扣子——
不算宽阔、甚至有些单薄的胸膛,肤色雪白光洁,起伏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却偏偏被从左肩横贯至右侧腰际的两条狰狞伤疤破坏了美感。
而令李云凌惊愕的,则正是这两道伤疤。
如果她没记错,就在不到一个时辰以前沈长河刚刚被抽了两鞭子,而这两道伤疤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可如今她所看到的,却是两道已经愈合得只留下淡淡粉色的痕迹——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沈长河重新合拢衣衫,淡淡道:“现在明白了?我根本不需要你来救。如果你今日不替我挡那一鞭,我不会突然失控。”
“若那时我没有控制好自己,”那双灰绿色的桃花眼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她的喉咙那里,他轻笑了声,抬手拈起她垂落鬓边的一缕发丝:“你会被我……亲手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