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说你脸皮厚,还真是厚如城墙。”袁修冷笑道:“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个女的——而且还是自己的养女给强上了,说出去丢人不丢人?我要是你,早就自杀啦。”
“一力促成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的袁部长都不觉得丢人现眼,我一介无辜‘受害者’为什么要苛责自己?”沈长河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匕首上的寒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眸。他漫不经心道:“袁部长尚且能厚颜无耻地苟活于世,我又为何自杀?”
“……”袁修现在才发现,跟面前这个绿眼睛的漂亮男人争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劈手一把夺过沈长河手里的匕首,身子往前一探、鼻尖差点儿撞到后者脸上:“沈长河啊,沈长河!”
一边这么说着,他一边用力地拍了拍后者的脸,皮笑肉不笑道:“我真是爱死你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了!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和谢忱舟吗?她,你的义女,就他妈是一荡妇,一个婊子!哦当然了,那位小婊子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关于你的劲爆消息,想听吗?”
“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沈长河不屑道:“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大贪官’?应该不会再有别的说法了吧。”
“……”
袁修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神人啊沈将军!哎,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说真的,你那天是不是就已经全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还要任由事态恶化下去?”
沈长河懒散地抬眼看他:“是啊,为什么?这个原因你可以慢慢想。”
“看来将军是明白人。”袁修道:“那么你就不着急——那些可能会被用来指控你更多罪名的证据吗?”
“袁修,”沈长河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故弄玄虚且自以为是的蠢货。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出去。”
袁修瞪着他。他忽然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开口就是冷嘲热讽的男人和几日前被凌虐得伤痕累累、不省人事躺在谢忱舟怀里的“病美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了。
袁修也为自说自话感到十分无趣,最后终于走了。时值正午,太阳光毫不吝啬地顺着天窗投射下来,沈长河随之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竟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空旷寂静的牢房中铁链拖曳着发出阵阵轻响,渐渐地,随着被绷直到最大限度而停下来。
退无可退了。
阳光避无可避地照到了他的双足。“哧啦”,仿佛是皮肉被烧红铁板炙烤所发出的刺耳声响,沈长河只觉被晒到的皮肤仿佛被人用滚烫的火钳强行掀开一样,痛得立刻低低呻吟了一声!
好疼……像是在被凌迟!
他想躲避,可束缚着手脚的镣铐却让他无处躲藏:它们将他死死钉在极为有限的狭小空间之中,使得他几乎动弹不得。极致的疼痛之下,沈长河几乎是无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一双碧绿色的眸子虹膜迅速褪去颜色、只余一片惨白中簇拥着的黑色瞳孔;而微微张开的薄唇之间,上下四颗犬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成为锋利无比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