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庭审的重点也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次,控辩双方主要就“被告是否勾结新党意图叛国”展开论战;而这次,检察院像是“失忆”了一样对此事只字不提,而是开门见山地将一本厚厚的“书”在沈长河眼前晃了晃:“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对此,沈长河只是微微眯起双眼,并不作答。这次的检察官也跟上次不一样,换成了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举起这本书,在不断闪烁着的闪光灯下得意洋洋地大声道:“由我来告诉大家吧,这就是西南军政府这些年来的财政收支记录!”
他转而又看向沈长河,冷声发问:“被告,请你向法庭准确地解释一下,这里面合众国历二十五年的三千万两白银支出,到底用在什么地方了?”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皆是万分震惊。从古至今,对于任何一个从政者而言,“财权”都一直是个相当敏感的话题——无论之前为国家做过多少丰功伟绩,只要跟“贪腐”二字挂钩,这人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政治前途也算是彻底废了!
众人的目光于是纷纷落在沈长河身上。后者的沉默不语,也让所有人心中不祥的预感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法官面无表情地提示:“被告,请你回答控方的合理提问。”
沈长河漠然垂下眼帘,长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瑰丽幽深的阴影。他似是迟疑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开口问了句:“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检方,这所谓的财政支出记录是从哪里取得的?”
“我抗议!被告提出这个问题纯属恶意拖延时间,这与本案毫无关联,请法庭对其予以训诫!”检察官立刻大声反驳。法官也帮腔道:“被告,你应当先回答控方提问,再在经法庭允许的情况下发问。”
沈长河正色道:“法官先生,我是在质疑证据的真实性和来源合法性,请法庭准许。”
“……”年轻的检察官抿了抿嘴,复又冷笑:“这上面有西南军政府公章,岂能有假?”
沈长河笑了:“我身陷囹圄之后,将军府全部家当已被宪警部查抄殆尽——对控方而言,拿到公章也并非什么难事吧?”
“你是在怀疑检方捏造证据、栽赃陷害于你吗?!”检察官声色俱厉地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我们是检察机关,是为国家负责,怎么可能故意针对……”
“既然控方问心无愧,就请你按照法定程序,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沈长河一字一句道:“这个账本,究竟是怎么来的?”
“你坚持要问,是吧?”检察官被气笑了:“好,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一位知情人士向我们检举揭发你贪污公款罪行时所提交的证据!”
“这位知情人士是谁?”
“为了保护证人,我们不能向你透露!”
“哦,看来检方自己都搞不清楚如此重要的‘证物’来源是什么了。”沈长河一挑眉:“既然如此,我也无法认可它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