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战方歇,内乱又起,多灾多难的祖国何时能真正迎来和平?”
……
段焉站在窗台前,眯着眼观察着下面的芸芸众生。他身后桌面上的报纸仍散发着淡淡油墨的香气:那是秘书刚刚买回来的。
“理事长,人已经到会议现场了,正在大厅里。”
“知道了。”段焉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道:“走吧,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救世主’。”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人群中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说是“鹤”立“鸡群”确实有歧视之疑,但这是事实——正与稳健派的元老们交谈着,直到他走下来才稍稍分神,转过头来。
仍是倾国倾城却又不中不洋的脸,只是一头及腰长发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男子最时兴的三七分。他穿着一套很普通的黑西装,衣服的黑衬得皮肤白得发光,不知为何竟让段焉联想到了“精灵”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
这个男人美得简直令人生畏——那是一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尘世之中的美丽。可是段焉自己就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对他可谓没有半点兴趣;非但如此,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他们之间如今已成了敌人。
激进派与稳健派两大派系领袖甫一见面,原本混乱一团的会议现场登时就安静了下来。奇怪的是,人群很快就以他们两人为界限划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半,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分立在各自所支持的领袖身后,安静地等着他们彻底摊牌。
“沈将军,”段焉温温柔柔地,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道:“您的身体可好些了?”
沈长河也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托理事长的福,还不错。”
两人相当客气地客套了一番,气氛轻松愉悦得令其他新党干部有些难以置信。只是这种虚伪的“和平”表象到了会议正式开始之后,就“全线崩盘”了——
“什么?!”
从来都不轻易动怒的段焉,这次居然罕见地也发起火来:“把军队交出去?沈将军你疯了吗?那可是我们的根基!”
“维新政府即将通过修法议案,承认新党的合法地位,并在两个月内完成战后第一次总统选举。”沈长河淡淡道:“在如今统一的国家之中,要在此情形下真正实现和平、避免战乱,必须如此。”
段焉被气得笑出声来:“沈长河啊沈长河……好一个大公无私的沈将军!你让我们交出军队,那你呢?别忘了,你自己就是秦国最大的割据势力!你这种无耻行径简直就是慷他人之慨中饱私囊,是对我们的公然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