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仿佛在被无数把小刀子反复切割,再由无数只手将割开的伤口一次又一次撕裂……所谓凌迟之苦,不过如此!
见他既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却也迟迟不肯站起来,谢忱舟更急了。她眯起眼看向被自己掰开来的那只苍白纤瘦的手,却不曾想沈长河反应奇快无比地握紧手指,平静地垂下眼眸:“你还要在这里住上多久,难不成一辈子?”
“我……”
谢忱舟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她抿了抿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这么想赶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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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舟终于还是离开了百木草堂,离开了药师谷。
她心里有天下,也有一人;然而若那人心中没有她,那她便只要天下,不要他了。如今,她已了然沈长河再无意于政事国事,便也不能再勉强他:
“既然你想做缩头乌龟,那便如你所愿!”
把这句话甩到对方脸上,谢忱舟就毫不留恋地踹门而去。回到上京之后,她就重新过起了醉生梦死的快活日子——自离开药师谷之后,身体就奇迹般地好了很多,甚至也有力气和精神头儿跟属下、熟人们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
当然,这些人里,也包括楚年在内。这位准大学毕业生不声不响地提前完成了学业,之后就不声不响地自己坐飞机从西北赶到了上京,不声不响地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她酗酒,他从不劝她嗜酒伤身,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一杯又一杯地烈酒下肚,然后默默地守着她直到次日天明。
他话很少,她也乐得清静,可时常又会怀疑起楚年的动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像高宸一样,心怀鬼胎?
与此同时,总统府。段焉正对着《大秦xian法》发呆,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秘书将厚厚一摞文件放在桌子上面,压低声音道:“大总统,谢忱舟回京了。”
“哦。”段焉并不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是的。”秘书补充道:“还有个年轻男人,不过看起来跟沈长河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段焉笑了。
他如今已近知天命之年,容颜虽已老去,但仍依稀可见年轻时清俊的影子。秘书跟在他身边已有七八年之久,知道他这反应是在默示自己说错了话,便识趣地不再多言,退了出去。直到门扇关好,段焉才揉了揉额头,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