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一个奇妙的灵感。这灵感起源于有一天秘书递给他的一份报告,上面记录了自抗击东瀛战争结束以来成年男性人口骤减以及出生率连年下降的情况。伟大光荣正确的段大总统一拍脑门,做出了一项重要决策:
“现存的婚姻制度不适应我们伟大的祖国了!从今天起,无论采取何种方式,全国每名适婚妇女必须于二十二岁前为国家诞下至少一个婴儿,违令者送进集中营!”
将这条法令颁布下去之后,段焉又轻车熟路地嘱咐了宪警部及军方接下来如何应对民变,之后便轻松愉快地应基辅罗斯社党领袖谢尔盖元帅的邀请,出国考察去也。
启示录(二)
为了迎接秦国总统到访,基辅罗斯首都彼得格勒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阅兵式表演。向来冷傲、凶狠且刻薄的谢尔盖元帅,对段焉这位远道而来的外国元首居然十分尊重,甚至允许他与自己并排站在一起,共同接受来自民众的欢迎和膜拜。
谢尔盖元帅今年六十有七,个头不高,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硬得像钢针,不苟言笑的脸上沟壑纵横,五官却煞是俊朗帅气,白种人特有的深棕色大眼睛凹陷在高耸的眉弓之下,完全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出色模样。他用这双堪称漂亮的大眼睛严厉地俯视着广场上一排排军容整肃的表演方队,一言不发,旁边的翻译官则热情地向段焉挨个介绍一遍经过的队伍和装备名称、以及它们足以跻身世界一流的战斗力。远处的看台上,基辅罗斯民众山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听在段焉耳中;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发自内心对领袖的狂热崇拜,看在段焉眼里——这一切,都令他既羡慕又忍不住的嫉妒:
同样都是国家元首,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当听见来自秦国总统毫不掩饰的赞美和称颂之后,谢尔盖却只是保持着他那一贯充满威严和压迫的如鹰目光,微微扬起下巴,高大的鹰钩鼻傲慢地冲着他点了点:“谬赞。段总统在秦国的雷霆手段,本元帅也早有耳闻。你的雷厉风行,即便是本元帅也难及一二。”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称赞还是讽刺?段焉皱起眉头试图从谢尔盖元帅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可惜无果。他这边还在思忖着,谢尔盖又主动问了句:“段总统,你这腿是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段焉几乎恨的牙根直痒。见他不打算回答,谢尔盖却似是有些轻蔑的笑出声来:“如果我没记错,是沈长河将军开枪打伤的吧?”
段焉忽然怔住。以他对谢尔盖的了解,这是个极端自负且目空一切的枭雄,对自己称“总统”也只是国事礼仪而已,可对沈长河这个早已失势下野之人竟仍用“将军”称呼,这……
这太不正常了——除非,谢尔盖极为欣赏他。
“……是。”段焉在“宗主国”领袖面前发不出任何脾气来,只得如实回答。谢尔盖不再看他,鹰鹫一般锐利的目光投向远方:“本元帅听说,你已经驱逐了唯一能够抗衡你的政敌谢忱舟,而沈长河也已成了你的阶下囚,是么。”
“是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段焉猛地抬起头来,目露精光:“元帅的意思……沈长河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