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是你啊。好点了没?”对方嗓门又提高了一点,“虽然你住院了,但房租还要正常交的!”
虞音正对着旁边商店透明玻璃,左手吊在胸口,一圈又一圈厚纱布裹在脑袋上,头发已经被剪秃了,面色苍白,神色疲倦, 一脸地颓废。
她没有马上回答, 先一路一路走过来看着,看着慢吞吞在地上挪动的汽车,灰扑扑的街道, 有人骑着自行车晃荡着铃在她身边经过。虞音心里有点后悔当初应该找姐姐加强体能方面的训练的,不然光靠武力说不定就能称霸一方。
“问你话呢!”哑嗓子不满道, “这个月记得交房租,不然我就找其他人了, 押金也不退的。”
“我现在在……”虞音转过身, 找到了公交站牌,抬起头对着杆子上白底蓝字的内容阅读着,“我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站, 我对这边不是很熟,该乘几路回去?”
“市第一人民医院啊……”哑嗓子嘟哝道,回头扯着嗓子问道,“到我们这里是不是要换乘来着?”
电话另一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哑嗓子才凑过来继续道:“你先乘50路,到朝日小区下,再换乘15路,到建设路口下就行了。”
房东正准备挂电话,虞音又赶紧喊住了她:“你能不能来站台上接一下我……”思绪在飞速运转,虞音很快编好了借口,“我这次提前出院,不太方便,你放心我下了车就会付房租的。”
房东犹豫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勉强答应了:“那你到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虞音一边应着,一边瞧见50路公交车驶入了站台,她口袋里还有一枚面值一毛的硬币,前面车门口贴着一元上车。她虚着眼,看见投币箱是不透明的铁皮,心中安定了不少,镇定地排着队掌心捏着硬币,气定神闲地将手里唯一的资产投了进去。
这一站上车下车的都很多,虞音身上有伤,但车子里的老人家更多,座位早就被坐满了,她小心翼翼挤在过道中央,右脚轻轻勾住柱子维持身体平衡,完好的右手以非常快的速度取下别在袖子上的吊针。
这根吊针是她趁着输液完毕的时候自己扯下来的,本来是准备做为防范措施之一的……
她很自然地划开前面男人的裤子口袋,车子有点摇晃,但虞音的手很稳,双指轻轻拉平,顺着针织的纹路轻松划开,然后将里面的纸钞抽了出来,顺利地仿佛从事偷窃多年的老手。
反正这个年代公交车里连摄像头都没有,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她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等到了朝日小区站,虞音镇定地下了车,翻了翻刚刚偷窃的成果。
25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