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一齐把车上粮食卸下来,搁进库房。
家里那些田地如今都赁给人家种着,每年收四成租,赁去的人家就是当初卖田地给何家的婆子,她家孩子嗜赌成性,家底儿败光了,媳妇儿也跑了,如今一家子全靠那婆子撑着,否则只怕早散了。
虽说当初同何家有些不愉快,何大牛还是将地赁给她家了,还免了头一年的粮食种子,今年粮食种子都是何大牛自己出的。
饶是如此,村里还是有人唧唧歪歪,何霜降出去敲了一眼河对面后头的山头,一路上就听到了不少闲话。
“何家心黑,要不说是外来户呢,那婆子一家这么可怜了,还收人家四成租”
“可不是,酒楼都开上了,还在乎这些小钱”
“心真黑,难怪那家小娘子十七八了还嫁不出去,莫非就是心黑遭了现世报”
“哼,就是嫁,她那抛头露面的样子,只怕也就能嫁个瘸腿老汉”
何霜降原想当做没听见,没想到这些人越说越起劲儿,她便忍不得了“婶子不妨四处打听打听,谁家有我家仁义,哪家地主不是收个五成六成租的,我爹给人免了种钱不说,就收四成地租,这还是感念当初来时,杨地主好心,只收了我家四成租,叫我家能将日子过起来,几位婶子若不满意,我也同人家一样就是了。况且就是真涨到五成,想赁地也比比皆是”
那几个婶子哑火,若真叫何家涨了地租,叫那赁地的婆子知晓是她们几个说坏的事,只怕要拿刀上门了。
“我从前在村里住着,知道几个婶子爱挑活事儿,没成想这么爱搅和,往前您几位宗族本家,叫几位挑活的嫁给瘸腿老汉,才几年那丫头就没了,几位婶子当没事儿人一样,也不怕夜里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