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该死的蚊子了。
程迎夏伸脚够到鞋站起来,一边继续挠着胳膊止痒,一边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间。
屋外小花听到动静,迎了过来,便见到她嘴皮子轻动,嘀嘀咕咕,满脸委屈,往下注意到她已经挠红了一片的手臂。
她绕开程迎夏走进了房间,丢下一句:“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拿花露水。”
程迎夏回头看她略有些着急的身影,大脑接受处理了一下所听到的信息,尔后再转回头来踢踏着凉拖鞋往外走。
也行,擦点东西应该会好点。
屋外阳光正好,明亮刺目,照在身上还有点儿烫意,程迎夏抬头望了一眼,眯着眼睛伸个懒腰,又躲开光线,跑到门槛边边上坐下。
家里有板凳的,她不想坐,小不说,还得搬来搬去。
而且说实话,程迎夏还挺喜欢这个破门槛的,从这儿仿佛是个分界线,她在中间,背靠黑暗,面向光明,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处明里还是暗里的迷人混沌。
也像是分隔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有时候她不经意回头,还会一瞬间恍惚哪一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到底是时刻充满阳光还是不断袭来阴冷潮湿。
就像此刻她眯着眼回头看了一眼,小花正举着绿色的瓶子朝她走来,也在迎着光走来。
程迎夏眼神跟着,看那双脚踏过了明与暗的分界线,光线从脚尖一寸寸攀爬上身体,附着于皮肤表面,进而相融。
她仰头见少女站在她跟前,像是自光里长出来的生命,顽强,鲜活,美好,和她这种混日子的懒人可不一样呢。
小花将方才特地进房间给她拿的花露水递了过来:“姐姐,擦点吧。”
程迎夏回过神,凑上去看了一绿色的瓶子,花露水,牌子没见过,不仅长得丑,幽幽散发出来的气味还略有些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