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言不知他这爱徒一去,从此再无归期。
扬州离建康约莫两天脚程,两人一路策马加鞭,赶在天黑前到了镇上的一间客栈,打算在此歇息一晚,由小二牵了马,他们甫一进门,霎时几道灼热的目光掠过萧珩,黏在岳宁脸上。
萧珩沉下脸,冷厉的朝那几个壮汉瞪去,那几人看他们势单力薄,并不惧怕,反而眼神更大胆肆意,其中一人还出言调戏,污秽粗俗,浑然不知死期快到。
岳宁本欲动手,把那几人全部杀了便是,却见萧珩猛力一震,桌上的筷子飞射而出,那人痛呼一声,那根筷子生生穿过那人的掌心,顿时血流如注,萧珩冷道:“再管不好那张嘴,射穿的就不是手了。”
那几人没想到萧珩不仅武艺高强,还心狠手辣,说打便打,吓得双腿发软,连跑带爬向门口滚去。
他们二人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萧珩正要与岳宁说话,岳宁看也不看他,跟着小二走在前面,到了后院的客房直接关上门,独留萧珩在院中。
一路上岳宁冷漠以对,少有几句话都是敷衍,如今连看都不愿意看,说也不愿说。先前岳宁主动邀他同行,他心底还窃喜,以为她多少对他有几分情意。
萧珩心沉到谷底,他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只觉得做什么都没了兴致,也什么都做不了,正难过时听得有脚步声走到隔壁,他忙束耳聆听,原来是小二在和岳宁说话。
那小二退下去没多久,复又回来,脚步沉沉,似有水声。
她要沐浴了吗?
萧珩脑中立时闪现出一些画面,他双颊一红,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怪自己怎么生出这些龌龊的念头,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心中默念流云派心法口诀,欲强行清心静气,可那股燥意紧紧缠住他,怎么也摆脱不得,隔壁的水声犹在耳畔,萧珩只好拿起剑匆匆朝外面走去,走越远越好,只要听不到水声。
他一套剑法打下来已是夜色弥漫,月明星稀,萧珩抬头望漆黑的夜幕,想岳姑娘会不会担心他?她冷漠的神色一晃而过,萧珩只笑自己自作多情。
这个镇子人烟较少,只有几盏高悬的纸灯笼闪烁着朦胧的光,照亮冷冷清清的街道,便是他们住的客栈总共也没几个人。
萧珩持剑归来,就见岳宁坐在屋顶,怀里捧着一壶酒,眉目柔和的望着夜空。
萧珩放轻脚步,有心想靠近一点,却怕惹她生气,不敢擅自过去打扰,只站在院中那棵梧桐树下抱剑看她。
她今晚穿的雪青色锦衣,萧珩第一次见她穿除黑色以外的衣物,她果真穿什么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