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完全听不清岳宁在说什么,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纤白的手却掐住他的下巴,唇在他下巴轻碰一下。
岳宁瞧他一眼,只不过是晴天点水的触碰,果然他面红如血几欲滴落,他在男女之事上向来皮薄的很,前世无论和她有多少次耳鬓厮磨他都会害羞。
她觉得好玩,在他脸上又啄几下,轻微的响声在寂静的林中有些突兀。眼角瞥见蹇鸿舟和几名长老纷纷侧目,被她一瞪之下又别过头去当做无事发生。
岳宁靠在他肩上闭眼,懒洋洋道:“你不能动,我要睡了。”
萧珩用鼻音发出一个嗯字,身子僵硬如一座雕塑,等岳宁睡熟了,才微微低头凝视着依偎在肩上的温香软玉,他热切的视线在她脸上几度描摹,想起方才那般的……那般的亲密,便又是一阵面红心跳,过了半晌,萧珩似才如梦初醒,手温柔拂过她在火光中那样恬静的睡颜,只觉胜却人间无数,他抬头眺望夜空,静听篝火燃烧噼里啪啦响的声。
半夜时蹇鸿舟来到他面前一揖就走了,许是回去安葬他爹娘了。
第二天早上萧珩手臂僵得没知觉,缓上许久才恢复过来,他们行至庐州是晨时初,岳宁包下一家客栈打算歇息一晚上,那店家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客栈,眉开眼笑的迎上去。一晚上相安无事,刚启程至郊外,身后便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城门追过来,远看一群人策马奔腾,马蹄急促,喝声渐近,有如排山倒海之势。
岳宁认出当先两人,是武林盟主孟英山和流云派掌门柳信言。萧珩一扫方才的春意盎然,唇色发白看着他们渐渐逼近。
柳信言和孟英山认出了魔教四长老,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种残忍之事也只有魔教才干的出来。柳信言还不知萧珩投奔魔教一事,以为他被魔教劫持,急声问道:“阿珩,师父来救你了,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他身后的陈七等人也都含泪询问,面上都作愤愤之色。
岳宁侧头看萧珩,等他作答。
萧珩缓缓抬头,目中的痛意转瞬被坚定所代,他冷声道:“我是自愿和他们走的,你不用来救我,”他一顿,又道,“从今以后,我也不再是流云派弟子,还请柳……柳掌门忘了我罢。”
他这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陈七更是担忧道:“大师兄,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什么了?你不用怕,有师父在,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和大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大师兄对他也甚为疼爱,有好吃的总会分他一半,他早已把他视作亲兄长,他转头质问与萧珩并肩而立的岳宁,怒道:“你对大师兄做了什么?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
柳信言观萧珩神色陌生疏离,和以前浑然不同,心中一骇,冷着脸道:“那日武林大会与萧珩同行的姑娘就是你吧,我徒儿涉世未深,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他,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该明白你们两身份的悬殊,何况你心思歹毒,手下人命众多,整个无缘谷几乎覆灭在你的手上!”柳信言心痛至极,手中利刃几乎要脱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