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跪倒在柳信言身前长跪不起,他的身子在颤动,似在无声的哽咽,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他唤:“师父……”
柳信言从始至终未看萧珩一眼,任由他的呼唤,也任由流云派弟子在身后哭号嘶喊,他对岳宁重复道:“动手吧。”
长剑挥下,血溅三尺,溅进萧珩的眼睛里,他的世界染上血色,他揉了揉眼睛,耳边是所有人的尖叫哭喊声,师父的头滚在地上,他的触上师父还有余温的头,指尖微微瑟缩,随后他被人推倒在地,杨挽情正挡在师父面前,哭着让他滚开。
其余人上前围住柳信言,捡起柳信言的尸身。
萧珩从人群中爬进去,想再看师父一眼,他如愿的又看到师父,他终于抽泣出声,他用袖子挡住脸,身子在颤抖。
杨挽情在骂他假惺惺,装模作样,所有人恨怨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刺过来。
岳宁看着心有点疼,却不敢上前一步,方才是她亲手杀了他的师父,此时,他应当在怨她,她不该过去。
殷逍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里面裹着一把剑,卫嘉年受他所托,把那柄剑送至萧珩面前,目光复杂:“这是殷掌门托我转交给你,他还说,‘那日他把翠微剑落在金蚕派,师父便一直保管着,本来想要今天亲手转交给你,现在物归原主,从此以后情缘已尽,望好自为之’。”
萧珩心里一怔,随后抱着那把剑痛哭得泣不成声。
紧闭的大门打开,岳宁轻道:“放他们走。”
柳信言的尸身被带走后,地上只有一滩渗进地里的血迹。
岳宁不知道萧珩哭了多久,他嗓子像是撕裂一样难听,她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他跪倒在血泊前,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萧珩……”
“你别哭了。”
“你恨我吗?”
他的声音渐小,直至低不可闻,他抹掉脸上的泪水,睁着哭红的眼看岳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怎么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