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真思索起和萧珩自成亲以来的次数，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蹇鸿舟，轻哼一声道:“无师自通罢。”

蹇鸿舟自然是不信，他心里吃味，想一会又道:“那我问你，是和我在一起舒服，还是和萧珩舒服？”

岳宁冷笑道:“半斤八两。”

蹇鸿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却有些不满意，咕噜咕噜一口喝完药后洋洋得意道:“你夫君知道会不会气死？”

岳宁一怔，捡起地上冷落已久的红绳，她没戴在手上，看了片刻便放入怀中，拿起铜镜照着胸上深浅不一的痕迹，她忽然有说不上来的忐忑不安，心头也漫起怒意，转头瞪一眼蹇鸿舟，“萧珩不会知道，若你敢说出去，我饶不了你。”她拿起桌上的梳子梳头，看着镜中人，心思越飘越远。

萧珩一夜没睡，他恍然发现，不过成亲以来短短几日，他已习惯岳宁伴在身侧，岳宁不在身侧，他摸着身侧空落落的床辗转难眠，索性练功至天明。

他早上看岳宁还不回来，就去山上挖了四五棵紫荆树苗回来，打算种在院子那条清溪前，正拿着铲子挖坑时，忽闻岳宁在喊他，萧珩登时转过身去，岳宁手上提着一个食盒朝他走来，笑吟吟道：“先吃了再植树吧。”她上前拍掉他身上的灰尘，萧珩一怔，看着她娇美的容颜，总觉得今天的阿宁好温柔，他心亦软成一团，柔声道：“你先别念着我了，你忙了一晚该去歇息。”

岳宁垂眸道：“我不累。”她放下食盒，拿起一棵树苗扶入坑里，萧珩也放下铲子，用手把泥土堆进去，淡色的花瓣有几片飘落下来，萧珩笑道：“应该来年就能开花，届时这里一定很好看。”

岳宁看着萧珩，心弦忽然绷得难受，如果他知道了……

她不想深想，蹲下身子和他一起堆着泥，他低头专注的堆着泥土，岳宁手覆上那只泥里的手，两手相叠，萧珩一怔，不解看过来，她问：“萧珩，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如何？”

“怎么了？”他从白马寺回来就觉岳宁不大对劲，望着他时偶尔会露出他看不懂的情绪。其实不光是她，他这两天夜里也常常做奇怪的梦境，支离破碎，有时又能连贯到一起，可他看不清梦里的人是谁，醒来时昏昏沉沉，梦忘了一半，梦里留下的难过却一点没少，只有他紧紧抱住岳宁，那点到透骨的痛意才会有所减少。

一切好像都和佩戴那条红绳有关，他关切的目光不禁朝岳宁腕上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他道：“阿宁，那条绳子呢？”

岳宁摸了摸手腕，低声道：“昨天掉了，我就放着没带，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她竟执意要自己的答案，萧珩心头一颤，愈来愈不安，却想不出岳宁能有何对不起自己，他拨弄着手上的土，轻声道：“我能如何，便是我说会伤你，会离开，我自己也不信。大概，我还是会在你身边吧。”他注视着岳宁，“阿宁，你究竟有何心事？”

岳宁没有回答，她心事重重不愿说，萧珩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他心里难受得紧，淡笑道：“阿宁不愿说无妨。”

沉碧和墨意躲在角落，看着两人一同植了四五棵树苗，那几棵小树苗在春风中摇摇曳曳，墨意伺候萧珩已有一段时间，他看着萧珩的背影，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在心里想：为什么人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