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没理他,她的双手青筋暴起,抽出剑对着蛇尸一阵乱砍,像是泄愤一样把两具蛇尸剁成肉泥,碎肉溅的到处都是。她把剑抛在地上,抱起蹇鸿舟的尸身,语气很平静道:“师祖,我想寻一口木棺存放他的尸身。”
骆雁书悲悯的点头,不由看向岳宁身后的人。
他们三人都没想到,岳宁和蹇鸿舟会有一段情事,她轻柔的抱着那具尸体,抬手间是难得的温柔,全然忘记身后才是与她情定一生的人,黄钰至今仍记得岳宁大婚那天兰汀院外的锣鼓喧天,二人低眉抬眼间流转的浓情蜜意,他那时看在眼里,心里也曾艳羡,洛阳城至今仍传那天的繁华热闹,却无人想到人心易变。于某些人来说,情之一字或许有一朝一夕,但没有天长地久,不到短短一载春秋,岳宁心里就装了旁人,看不见另一人的绝情心伤,看不见另一人的情凄意切。
她抱着蹇鸿舟出去时,她的心神没有一丝分给萧珩,她的眼睛从始至终没落在萧珩身上,她只抱着怀里腥臭的尸体与萧珩擦身而过。
萧珩垂着头,神情没在阴影中。黄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却只能叹息一声。
他们在这里停留一晚,岳宁打算第二天便带着蹇鸿舟回洛阳去。
她把蹇鸿舟的尸体拼好放入木棺里,就一人回了卧房。
西月岛的夜空繁星闪烁,海风吹来,卧房的小窗轻轻摇曳。
门从身后推开,又掩上,岳宁不用回头就知是谁。她坐在桌旁,看着萧珩点亮屋里头的烛火,灯火如豆,驱散一室的冷清。
她把玩着手上的玉镯,萧珩放好碗筷,见岳宁无动于衷,萧珩温声哄道:“阿宁,吃一口。”把菜送到她唇边,她微微移开脸,没说话。
他装满一碗汤,吹凉后舀起一勺又送至她嘴边,岳宁满心难过怒火在一瞬爆发,她挥手打掉那碗汤,冷声道:“我不吃。”碗砰然碎裂,飞起的汤汁溅湿两人的衣襟。
萧珩没说什么,屈膝跪下,低头拿出帕子擦拭岳宁的湿衣,岳宁低头注视他轻柔的动作,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神色柔和下来,觉得自己不该迁怒他,却又拉不下面子,迟迟不做声。
等到萧珩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碗,她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他:“萧珩,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萧珩手顿住,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岳宁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她记得前世一开始,萧珩气得不和她说话,气得想一剑杀了莫云中,他们冷战了很久很久。
岳宁看着他有些恍然,今生的萧珩像极前世后来的他,已经被她伤得体无完肤,磋磨了满身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