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汤冷掉了,土豆泥塌方,被我舀取一勺搁在嘴里。
人间的情感千千万,我想我和我的朋友就是其中一种并不典型的关系。
三口吞掉一盘土豆泥,用肉汤刮了刮盘子,掰开面包蘸着擦净盘子吃掉碎渣。
学者知道我在忧愁的事,擦肩而过时对我说:“别看唐宜的消息了。”
“看,为什么不看?她就是死,也是死得其所,知道么?”我吮着手指头漫不经心地回应,“要是她费尽心思,所有人还高呼大小姐您真好!高呼大小姐是信仰,不就白干了么?”
“她手底下的人直接说她是个骗子,围住了她家,要她出来说个公道。”学者很知道怎么掐我的七寸。
我从他盘子里拿走了半截香肠,还带着一股草叶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要了一份青草羹的缘故:“手底下的人率先反叛,众叛亲离,这是个合理的道路。”
“就是在直播出来后一个小时的事。”
我看看时间,已经两个小时了:“然后呢?”
“唐宜在楼顶论道,说天人势必降临,统一全球。执迷不悟的羔羊们要及时忏悔……”
我预感到了什么,否则学者不会不顾体面地在吃饭时和我讨论起这件事,他会捧着资料夹,带着茶点走到我这里,两人先悼念一下皇帝,才会开始话题。
“唐宜死了?”我打断他的叙述。
学者惊愕了,我在他瞳孔的倒影中看见我冷漠的眼神,嘴里还咀嚼着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