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我撞破什么尴尬的事似的,师姐表情松动,有些僵硬地解释:“我想试着摘果,但总是做不好,你平时辛苦了。”
“啊呀,师姐,有技巧的。”
我摸出匕首上树摘果,给师姐演示了一遍。
师姐照做了一遍,这次不再像杀人现场了。
师姐汲水洗手,水流汇聚在树下像是一汪血泊。我觉得师姐看起来心事重重,她仿佛被心事攫取,表情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凝重。
“师姐我跟你说个秘密。”
“嗯?”师姐试着摘了一些果子放在筐内,我摸出铲子找到一颗粗壮的树,在树下层层泥土中挖出我的果酒。
“你有没有杯子?我们偷偷喝一点。”
如果我那时候知道,之后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见不到师姐,我不会小气地只摸出一坛酒的。
那个傍晚我和师姐坐在一起喝酒,师姐没有因为我是未成年而责备我,我们都心事重重,师姐走前,我画了一幅图给她,虽然很抽象,但那是凌霄给我演示的穿过食人花的示意图。
“我去过玻璃栈道,我观察过了,要这么,这么,然后这么走,呃,你可以参考一下哦。”
“谢谢你。”
也不知道师姐有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希望她记得。
其实我和师姐相处的日子太少,来不及建立深厚的感情,可是她这次走,我总是很担心。
我们这座山上大家各自放养,寂寞地消化情绪,但是我还是很爱我师父,很爱我师姐和我师兄。我不会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我会记得山上发生的一切,如果我有道心,我的道心就是不去毁灭世界,不去做一个大魔王,不让我师父那样伤心,好好活着。
为此我愿意忍受一切苦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