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的灰色,黑色,都生了张黑瘦深红的面颊, 眼窝深陷,略微佝偻着,好像给谁欺负惯了已经不会挺胸抬头。
他们现在晓得我师姐是真的了,修魔二十七给我师姐面子,今天出门狩猎,没有带走一个人。
叫花子似乎很为自己的眼力得意, 迅速站到人群前面,给师姐作揖三次:“修魔者二十七说的都是屁话,寒冰之战都结束了,卖了修真者和联邦军士的, 早就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
最后那句话蹊跷。
妖狐趴在师姐肩头,被师姐掸灰似的扫下去, 轻飘飘地反问:“一个活口也没留?哇,你们这里总不会连一个活不到八九十岁的人都没有吧?”
师姐咳嗽一声,她不喜欢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人,但心里的疑问总还是有,妖狐替她问了,怪不自在。
“我们这儿……气候不好,都短命,不像你们修真者。”
倒是实话,师姐垂脸:“你想让我帮你杀修魔者二十七?”
“是。”
话再多就是多余了,叫花子束手站着,那双能雕刻绝顶美人的巧手在冷风中凄凄冻着,通红通红的,好像腐乳对半剖开,腻了一手。
身后跟着一层一层,一浪一浪,越来越多人涌出来了,没人磕头,像三流电视剧里恶俗的戏码那样跪下来齐声呼喊仙人救我,只是沉默站着,期盼着望着师姐,好像她是希望似的。
沉默,好像最大的声音,沉默呼喊起来比所有声音都大,师姐被逼得倒退一步。
所幸妖狐恬不知耻没什么天下大义,看这些眼神也没感觉,托住师姐后腰,占便宜似的要挠一把,但师姐已经站直了。
照理说,师姐是该救救人的,剿灭修魔者本就也是修真者的重任,不亚于剿灭妖族。
修魔者恨这些人的祖先,连带着恨这些人,师姐无法轻易剖开这些人和他们的祖先,背叛太过严重,她不能替任何人原谅,尽管她觉得,父亲的罪不该让儿子承担,但……情理上总还是不大喜欢叛国者的后代,总觉得他们咎由自取,尽管知道自己这想法来得莫名,且不合理。
修魔者拙劣的叙述,却还是让师姐脑中有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