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阿大,立即瑟瑟地低下头,抱着胳膊,仿佛这里冷得像冰窟。
“多大了?”
“十二。”
“你妈妈的病多久了?”
“一个月。”
“你抢卫生棉干什么?”
“她要洗裤子,多洗一盆,水要花钱,就得多洗两盆袜子。”
“那你不直接抢钱?”我出了个馊主意,小孩瑟瑟看我一眼,抱着头摇头:“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别杀我,我不好吃。”
“这样,你抢我,我不生气,但是阿大那里和温姐姐那里过不去,你说我怎么罚你?”
我蹲下身子很是耐心地抬脸和他说话。
我的初心当然是好的,我虽然是个恶魔,但是在这里总不能因为一个小男孩为他妈妈着想的两包卫生棉就把他剁碎了吃……当然阿大她们肯定是不听这种慈善的理由的,所以我本意是帮帮他,看看有没有办法我俩串通一下骗阿大我已经狠狠罚他了。
但是谁能知道小孩在恐惧的极限中,以为我蹲下身子询问是另一种变态的表示,以为在我后面有相当严酷的招数在等待他,所以在他眼里我的笑容简直就是杀人狂的微笑,他哇一声尖叫起来,泪花四溅,慌不择路,越过我直接奔向阿大她们在的大堂。
这我有什么办法?我捂着脸觉得我下场可能不妙,我怕阿大来杀我,所以我走到走廊中间,摸出费老师画单向隔离禁制。阿大过不来,我可以过去——但谁会过去啊!我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暴力拆了走廊另一头的锁从那个从不打开的后门逃出去,看看能不能夺路奔到上区,短短一百米,我可以努力一下。
但是禁制刚画好最后一笔,阿大就出现了,我惊恐地往后一退,空中有十二个符号闪烁了一次,随即消失,变成了隔几秒淡淡地零星闪过一两个符号的状况。这是个一级符阵,相当容易解,我心里打鼓,贴在墙上,冲阿大展颜一笑:“阿大,我可厉害地收拾了那小子呢!”
然而阿大身后钻出那个小孩,看我就像看恶魔。
我谄媚一笑,阿大走近,夹着烟,好奇地摸了摸禁制:“你还真是个修真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