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了?蒸发了?这得多大太阳!”
这时候还有心情说俏皮话,我佩服她。
然而我意识到她说那句俏皮话只是在发泄,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了,那些房屋,那些武器,议事厅,和自由党联络的机器统统化为乌有。
好像守土派与暂留村只是她自己幻想出的东西。
我看见她小麦色的皮肤上迸出狰狞的青筋,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原地转了好几圈,脚步踉跄起来,但还是站稳——用扶着我的方式。
“操!都是你!我要是在—— 你这个祸害精!”她刚站稳,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痛苦无处可解时,仿佛装满水的气球快要爆炸,需要宣泄口。
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怪我,她应该知道,这种异常的可怕情况下,她就是在,恐怕也会一起消失……只是因为和我走开的缘故,避过了灾难,从而见证了灾难,只剩她一个人承受全境的痛苦。
“师姐也不见了……”我说。
我还想说唐宜也不见了,那个天劫也消失了,可现在我能说什么呢,麦子在崩溃的边缘,我也离绝望不远了。
这是什么手段?我第一次见证“抹杀”的现场,比师父那次更为惨烈,那次,他们有一大批鹰妖,还为师父留下了身体。现在,凭空消失了,连屋子和车子都没有了。
在这样清楚认识到天人的可怖的时候,想要去见到他们,和他们对峙的心就愈发强烈。
好像冰川下的怒火,潜藏在心底,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来,但手脚冰凉,我在颤抖。
麦子的愤怒和痛苦已经把她撞昏了头,她对我喊:“你一点儿也不难过!你还有人性吗!”
“我应该坐在这里哭吗?给你吃的,我要联络上央城,修真界需要知道这件事。”乾坤戒中我拿出我囤积的零食,麦子顿了顿,接过:“不要放在心上。”
“不必道歉。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