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
脸色雪白,笑容却祥和,一手轻抚着小腹,即便在被子下面,也能看到腹部隆起的形状。
这是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
而她为了回家,为了搅乱大梁朝的天下,却打起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主意。
秦舒窈心里对自己着实不齿,但脸上却挂着习以为常的冷笑:“即便是请神仙来唱曲,又有用吗?”
她瞥了一眼皇上,“安知不是当年造孽太多的缘故?”
皇上的脸色立刻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几乎难以支撑,躺在床上的皇后秀眉一蹙,眼中顿时含了泪光。
却在此时,屋内的琴声曲声俱停了下来,那沈舟方才视他们为无物,此刻也半分不愿多留,仿佛全不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只是抱起琴,径自起身。
“臣告退。”他淡淡道。
说完,也没有等谁准许的意思,转身就走。
路过秦舒窈身边时,他静静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上有多冷,却像是要直看进她心里去。
秦舒窈后背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说这人也是怪,一介乐师,像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这大梁朝的皇家也当真都是好性儿,竟也容得下他。
沈舟走了,床边坐着的太后颤巍巍站起来,“舒窈,好孩子,莫要说这样的话,一家人见面该是高兴的时候。”
说着,就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轻轻抚摸,眼中带着疼爱的光,“哀家的舒窈终于也有了自己心仪的人,成了亲,是真正的大姑娘了。难为你成亲第二天,就记得回来看咱们这些娘家人,是懂事了。”
秦舒窈脸皮终究没有那么厚,被她夸得既尴尬,也惭愧,即便有心再想闹事,也不忍心甩开老太太,只能僵着脸应了几声。
见这厢情状有所缓和,那厢皇后也对淑妃和气道:“你昨夜才在本宫这里陪了大半宿,如何不好好歇着,今日又来?”
淑妃柔声答:“原是长公主来,从妾身这里听说了这事,就要来看您,妾身也挂念您和腹中孩子,就一同来了。”